天空很藍,雲依稀幾朵。
陽光並不晃眼,隻似鋪了眼界的一層金黃。
是在這樣的天氣裏遇見的吧,夏經年和許倫和,至此,生命突有交集。
清晨的石板路是閃著光的滑溜溜。著淡藍色牛仔褲,紫色上衣的夏經年,沿著青石板路踢著石子往前走,背上是一隻粉紅色的書包,在青色的青石鎮裏,像一隻醒目的遊走的彩色大糖果。
路的盡頭,突然出現一個白點,像是青石鎮無限綿長的青石板路突然出現的一道光。
揉揉眼睛,距離逐漸拉近。
白點化成了一個少年。
背著大大的旅行背包,純白得沒有瑕疵的T恤,容貌清秀,是一種有別於青石鎮男孩的氣質與高貴流露。
夏經年停下了步伐,盯著少年打量起來。
單眼皮,膚色微白,五官俊秀,像是看得不多的漫畫中的漂亮男主角。
“你好。”他微笑著破開了清晨的安靜。
夏經年不經意便紅了臉,卻也不移開眼,望過去。
“你也好!”
“我想找個住的地方。呃,你是鎮子上的嗎?”笑容,清澈得好似可驅散這清晨的濃霧一般。
夏經年家正經營著一家小小的旅社,便熱情地要幫著拿他手上的旅行袋。
“走呐。”
“哎,你拿不到的啦。”微笑地望著少女的細腳伶仃,吐出了溫柔氣息,迎到她又紅起來的臉。
夏經年喘著氣跑到學校的時候,已經響了鈴。鈴聲打響了青石鎮的節奏。
聽著班導嚴厲的訓斥,心裏卻漫出一層甜蜜來。
如果今天走得早一點,或者晚疑點,就不會遇到他了吧。
他用他好聽的聲音說:我叫許倫和,來自C城。
“喂,夏經年,你在傻笑什麼呢。”蘇蔚從後麵推了下她的後腦勺,“發呆喔?”
瞪眼望了下這個一臉懷笑的男生,沒來由地在腦海中將他與許倫和的臉作起了比較。
“真是差太多。”便不屑地發出聲輕哼,回過頭不再理他。
“什麼嘛。”一頭霧水的蘇蔚望著反常地不伸手打自己的少女,嘴裏嘟囔一句。
放學便飛快地沿青石板路小跑回去,像一隻迫切的小鹿。
許倫和住在自己小屋的對門,她便蹬蹬蹬地上了樓。
站在門口猶豫了下要不要敲門,會不會顯得過於唐突和不禮貌。
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是你呀。”
少女愕然地點了下頭,覺察到有些尷尬。
卻被屋中支起的畫板吸引住了。
像發現新大陸似地驚奇張嘴,然後回轉身崇拜地對少年說,“你會畫畫啊!好厲害呐,你是個畫家嗎?”
隔了幾秒,少年似乎反映過來,便微笑地點了點頭。
不是每個畫家都留長頭發,不喜歡剪指甲嗎?為什麼眼前的少年留著清爽的短發,指甲幹淨,手指纖細,沒半點邋遢,卻分明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優異氣質。
許是14歲的少女皆喜歡如此幹淨的優異的少年的,仿佛聽到了自己內心飽滿的花開的聲音。
剛興致衝衝地告訴少年說母親要準備一桌可口正宗的農家菜給遠道而來的客人,怎料卻又被告知母親臨時被叫到鎮子上開會。一時急煞,便決定親自出馬。笨拙地摘菜,笨拙地將菜丟到鍋裏,一不小心便撞得身旁的鍋碗瓢盆一陣哐啷。這便驚動了樓上的許倫和。
“喏?你不會做菜呀?”他微笑著接過她手裏的鍋產。
“恩……”是從來都沒碰過,雖然出生在並不算是富裕的單親家庭裏,母親卻是從來都舍不得讓她動手的。隻是想到答應少年要做飯,覺得不能食言,才鹵莽地出手。
“我教你噢。”他的手碰到她時,夏經年輕輕地顫抖了一下。少女的後腦勺對著他的胸膛,麵也漸漸潮紅起來。
——喏,就是這樣的力度,大概過個15秒,記得翻麵……圍坐在飯桌,少年拿過她的碗便去盛飯,夏經年覺得有點被寵溺的感覺。桌子上全是許倫和做的菜。忍不住舉起筷子。
——好好吃啊。你做菜好棒哦。
許倫和便好看地笑笑,恩,以前爸爸媽媽很忙……所以……一定得學起來嘛。
夏經年手握著紅色的漆碗,聲音有些含羞,眼睛卻睜得大大的,聽少年講述著C城的種種。
少年的臉上便露出興奮的顏色,光打在他長長的睫毛上,繞著彎打作一團。
那裏有夢想啊,有金碧輝煌,有美妙如花的愛情,有心甘情願的醉生夢死,有許多美麗的光環……“女孩子們一定都很喜歡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