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淚水模糊了視線，“奶奶我……對不起……”
“唉，好了，你和皓皓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走，坐下來，我們一起說說。”
蘇染跟著奶奶去了客廳，和正在皺著眉喝茶的爺爺坐在一起。
坐下後，爺爺奶奶互相看了一眼，都示意讓對方先開口，因為誰都不想開這個頭。最後，還是爺爺敗下陣來。
“這件事呢，也不是我和你奶奶不同意，隻是擔心你們走上這條路。”
蘇染對爺爺的話有些吃驚，這是爺爺第一次表達對自己和程皓事的看法。
“別把眼睜的那麼大，慎人！”爺爺才不會說，自家孫子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真是一點重話都說不出來。
“同性戀呢，我和你奶奶也不是第一次遇見，早在文、革那時候我們就見過了。”可能是提起往事，爺爺奶奶的表情有些難過。“那是我剛下鄉那一年……”
“那時候已經是嚴冬了，天氣冷的很，但是每個人並沒有太多保暖的衣服，爺爺我也是一件破棉襖湊活著。
我還算待遇好的，住在一個老鄉家裏，每天完工後總會聊上一會兒，就是這時候知道了那兩個男的事。起初我對他們也是反感，平時也是避著走，那時候同性戀的罪名可是很大的，因為這樣，他們兩個在那個地方就被孤立起來，什麼髒活累活都是他們的，吃的住的也是最差的，還有受著人的唾棄。
偶然一次，我路過他們住的那個牛棚。簡陋的根本住不了人，四麵圍欄隻有三麵圍著，棚頂還露著一個窟窿，裏麵隻有兩床破被子放著……那樣的地方根本住不了人啊！”說到這裏爺爺也是一陣不忿，“那樣的地方我也是氣憤，想著去為他們討回公道，隻不過剛走進去，就被那兩個人敵視的看著，目光裏全是警惕……也是那時，認識了你奶奶。
當時你奶奶懷裏抱著個飯盒過來的，見著我也是吃驚，之後就攆著我走，說是這裏沒什麼好圖的，”爺爺笑著看向奶奶，奶奶不理爺爺，接著爺爺的話繼續說著。
“我去的比你爺爺早，也就知道了他們的事，他們是一個學校裏的學生，因為偶然有了交集，後來時間一長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有了不該有的感情，可是他們舍不得彼此，就暗地裏處著，因為不能時時見麵，他們就通過書信來交流。
可是就因為這樣，他們的來信被同班的同學看到了，厭惡之際又把這件事捅到了領導那裏。學校自然忍不了這種行為，就開除了他們，甚至根據多數人的提議，懲罰他們到鄉下去做活！
可就算是這樣，他們的感情也沒有變淡，反而更是親密了！
然而好景不長，因為兩個男的相戀的事在農村裏更看不過去，村民們更是為難他們，除去在吃住上刁難他們，甚而更是拳打腳踢！每次，我都會偷偷的拿點東西去給他們，就我對他們的感覺，完全感受不到他們的不同，他們知書達禮，談吐得當，甚至他們的感情比一般的夫妻還要好！都舍不得讓對方吃苦，有時候我會想，他們是招誰惹誰了，要受的這樣的苦，就僅僅是因為相愛的人是男的嗎？”奶奶也是眼酸，回想起當年的日子，也是恨得不能！
“有一次，兩個人（暫稱為甲和乙）被分開勞作，直到天黑甲也沒見到乙回來，便不放心的去找他，最後，卻是在乙勞作地方的附近林子裏見到了乙，那時候人都已經涼了！乙身上全是被侵犯的痕跡，那些人根本就是畜生！怎麼能這樣對乙呢？”奶奶有些激動，爺爺攬過她，輕輕地拍著背安慰著。
“我和你爺爺趕過去的時候，甲已經哭的說不出話了，隻抱著乙的身體痛哭著，一個大男人哭的撕心裂肺的，當時所有人都沉默了，過了好久，甲抱著乙往回走，村民難得沒有說什麼重話，默默的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