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現在有人見到巫雨,無不驚異非常。一個十五六歲的孩童,背負一丈多長的巨大青銅棺槨一步步邁出,徑直在通道之中奔出!
這是何種力量,巫雨聽都沒聽過,運轉苦海、掀起玄黃色六芒光浪,頂住那混沌壓力,但是卻舉步維艱。
巫雨感覺到嗓子眼幹澀,緊接著腥鹹之味甚濃,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盡力了,但是卻無力回天。
四周的恐怖壓力便如同整個世界一般沉重,幾乎要將他身子壓扁、血液榨幹、肉身成為齏粉、靈魂芫荽一空。玄黃星體顫動著,飛出苦海,浮動在頭頂,照出一片璀璨。與那恐怖壓力相依成犄角之勢,發出空空之聲。
如果有外人見到此幕,傳將出去,巫雨必定震鑠古今,一名可以在血獄中踏步逆天而行的修士,古來歲月都不會有。
然而便是如此,竟然就要灰飛湮滅。
巫雨在這最終一刻,忽然看到通道的盡頭,有一扇門!
這扇門呈圓月形狀,門上不知道是刻印著圖案,圖案上左側和右側之門略有不同,雖然都是一些圓形的空心點、或者實心點,但是都被一些細線接續著。仿若星空之圖。
左側門為黑色、右側門威白色。
在這圖案之上更是隱隱有璀璨的光芒發出,此芒非金非紅……而是一種說不清楚的顏色。其上無匹的氣勢難以逼近!
這一定是神秘的圖案,也許與傳說中的接引之門有關,也許便是逃離之門。
再看其他方向,再無門徑。
天演老人說了,現在是水漫初禪天,也不知道是何等景象,估計必定是血獄最為薄弱或者有生機之時,無論如何都要出去,否則,便也在這陪葬諸位大能了。
說吧,徑直一步步走向那月亮之門。
心中吟誦著天演老人所傳授的法訣,“有無相生、陰陽際會、萬物衍生、天地領馭……”
頭上玄黃星體垂下千萬條光華將其罩住,抬起一腳揣向那月亮之門。
轟隆隆響過,生死寂滅、遮蓋天地。
熟悉的嘶吼、慘叫,鬼魂陰號,枯骨成堆、酷刑慘厲……
斬斷心神,一個血淋淋的地獄場景滋生腦海,無法消褪,
巫雨已經管不了太多,也不敢想象太多,一腳揣去……
古門大開,卻是又一個空曠的大殿,這大殿不知沉寂多少歲月,像是一塊完整的鐵塊雕成,腳踏上去、鏗鏘的音樂連綿不絕、震動整個空間。
隻是大殿的上空無牽無掛的懸空一塊匾額,上書一個血色的古字“一”。而另外再無其他可以識別的跡象,就像在一塊鐵疙瘩之中。
腳踏入這大殿,忽然便感覺頭頂六芒星體光芒震顫,仿佛眼見這吹下的光幕瞬間熾烈成無數裂痕。
啊!
難道這保命的神秘星體要碎裂,那自己就真的沒希望複生了。
不僅這神秘星體光幕裂痕,藍色苦海更是沸騰起來,似要瞬間蒸幹,發出奪目的藍芒。一聲聲悶響,讓巫雨的神智也要在須臾間崩潰!
不好!要堅持不住了。
不曉得這是何等大的毀滅之力,整個身子也漸漸的離開了地麵,便仿佛自己置身之地不是陸地,而是海底一般,懸浮起來。毀滅之力從四麵八方傳來。詭秘的氣息充斥整個大殿。
欺天棺……
巫雨又想到了欺天棺。
一把將欺天棺撤起,離開後背,並將棺槨的一頭甩出玄黃星體光幕……
隻聽得那足以毀滅天地的詭異荒力壓在棺槨之上,發出如洪鍾古樂之聲,鍾磬長鳴震徹古今。
果然如此。
哢嚓嚓嚓……
星體光幕再度破裂,就要毀於一旦。
巫雨再不敢遲疑,將手一推棺槨,身子一卷便躲入了棺槨之中,收起玄黃星體沉入苦海。
而這具棺槨便浮動在大殿之中。
巫雨端坐在那駭人女屍身邊。
此刻早已經顧不得恐懼,默念了聲,“前輩見諒,容晚輩躲過此劫,必將前輩安葬於靈山寶地……”
棺槨蓋也未合上,露出一重縫隙,整個棺槨在這大殿之中慢慢的向著一側漂浮而去,發出銅綠色霧氣……陰森無比。
這棺槨的去向,巫雨又是詫異,這棺槨無人催動卻可以向著一方行進,卻是為何?
難道這裏存在著一條不為人知的幽深古路通向又一個莫測時空?
當務之急,不知道這女屍身邊還是不是會留有未隕滅的驅動欺天棺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