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曉君瞠目結舌的看著江川把一個血淋淋的人從外麵拖進來,然後放在床上,顫聲道:“你……你幹什麼?”
江川沒好氣的道:“你沒看見麼,救人!你不幫我抬一把也罷了,怎麼也該挪挪地方,給這位騰個位子。wWW!QUAnbeN!COm”
石曉君眨了眨眼睛,以確認自己還清醒著,這才低聲吼道:“你他娘的發什麼瘋,那可是敵人!”
江川道:“第一,他不一定是敵人。第二,就算他是敵人,你也說晚了,我已經把他救回來了。”
那石曉君一時不能理解,道:“什麼?”
江川一麵替那人檢查,一麵道:“你道我不願去查看是為了不殺人麼?不是,我是不願意去救人。”
石曉君眉頭一皺,道:“什麼意思?”
江川道:“我雖然不願意多管閑事,但到底是一個醫生。醫生若是不見到病人也就罷了,見到了必須全力救治,不論病人是什麼身份來曆,是敵是友,那都是醫治結束之後才能考慮的事,這是醫德。所以你讓我出去查看,我若不去,那是眼不見為淨,若是見到了,不可能見死不救,你不理解也沒辦法。”
石曉君一時氣結,說不出話來,好半響,才冷笑道:“什麼眼不見為淨?你這不是掩耳盜鈴麼?”
江川道:“你若非要如此解釋,那就是這樣吧。隻是要想掩耳盜鈴也不容易,總有些人逼得你不得不去救人。”
石曉君氣笑道:“如此說來,倒是我逼你的了?好好好,你既然掩耳盜鈴,那麼趕緊轉過身去,我給他補上一刀,你便什麼也沒見到,隻當他突然傷重發病死了。就是有閻王爺,也絕對怪不到你頭上。”
江川瞄了他一眼,淡淡道:“那樣不行——我並不是在開玩笑。”
石曉君猛地一撐身子,牽動了傷口,臉色一白,咬牙道:“我看你就是在開玩笑。拿你的性命開玩笑也罷了,橫豎是你自己願意,但你拿我的性命開玩笑,我可就沒那麼好的雅興,陪著你開——你讓開。”說話之時,一絲淡淡的殺氣彌漫開來。
江川不答,對那殺氣也是視若不見,慢條斯理的將那人的臉扭轉過來,道:“這人你認識麼?”
石曉君一愣,仔細看了看那張沾滿血跡的臉,隻見那人年不過弱冠,臉頰消瘦,劍眉薄唇,五官端正,雖然是重傷昏迷,但眉宇中帶有一股英氣絲毫未散,卻是從未見過,更不是前日追擊自己的敵人,不由得稍稍放緩了神情,道:“此人是誰?”
江川道:“我適才一路走過,見到三個死人,一個活人,三個死人都帶著兵刃,必然是武林中人。這一個活著的卻是尋常打扮。你剛才說隻有三個人追你,想必就是那三個死人了。這一個怕是並非青鋼會的人吧。”
石曉君聞言神色一鬆,點頭道:“說不定是路過的人。看他也受傷不輕,遇到你也是他的運氣。不過你先不要全力治療,等把他救醒,問問他來曆,倘若果真不是敵人,再行救治也不遲。”
江川顯然對他的建議不感興趣,穩穩當當坐在一旁,三根手指扣住寸關,替那人診脈,眉頭卻不自禁皺了起來,臉色也是變幻數次,仿佛遇到了天大的難題。
石曉君坐在一旁,不由得一陣氣悶,隻覺得這個藥童子迂腐騰騰,看著好生不爽,卻也叫人發不出火來,隻有暗自生悶氣。隻聽得江川喃喃道:“怪了,怎麼能不死?怎麼能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