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一隊捕快拿著連夜讓畫師畫出的畫像挨家挨戶的搜查莫忘塵的下落,他們把每家每戶搜查了個遍,愣是沒有找到那個抓錯藥害死人的庸醫,官府隻能先下通緝令。
而此時一位外地來的年輕富商正帶著他的妻子和家丁在這一片最好的客棧裏吃早點。
“相公,這個好吃,我給你夾。”那妻子,杏眼柳葉眉,身材窈窕,頭發用一根簪子盤起,雖然穿的樸素但難蓋風姿,隻見她伸出纖纖素手把糕點夾到她相公的碗裏。而他相公則是一身黑色長袍,清新俊逸,對著他夫人微微一笑然後夾起糕點吃掉。在旁人眼裏看起來恩愛非常。
事實上,坐在他們旁邊的霜珥快要繃不住笑出來了,美貌的“蘇夫人”莫忘塵喚著自己的相公,而蘇憶則嘴角抽搐著吃下那塊糕點。看著一向溫潤如玉的蘇憶露出這種表情,聶載道就想笑。
這位霜珥就是聶載道了,聶子拆開就是雙耳。他自己也想不到,他以為自己死了睜開眼卻見蘇憶躺在自己身邊,活生生的蘇憶,身上白玉無瑕,閉著眼,安靜的躺在自己身邊,他快克製不住自己想要緊緊抱住他,但是他忍住了,他想起上一世,自己因為不想承認自己和一個男子在一起享受了非凡的快樂,所以一醒來就匆忙逃離,哪裏管的了蘇憶的情況,沒想到蘇憶因為後麵沒有清理,居然發燒昏迷。他輕手輕腳的下床,讓夥計打來熱水,他把蘇憶放進浴盆,耐心的幫他清理,手指流連的撫摸著他光潔的肌膚,就在他快要忍不住的時候,終於清理完了。也不知道蘇憶是累壞了還是怎麼了,一直都沒醒。
醒來後的蘇憶,一反上一世對他的愛慕,隻是背對著他,他隻當蘇憶初經人事害羞而已,直到第二天他回皇宮,他本想讓父皇取消掉賜婚,誰知道父皇不同意,說一言九鼎不會更改。他隻好退而求其次。接到密報才知道蘇憶居然還是去了柳府,還是自己去的!
他立刻覺得不對勁,他前往柳府,蘇憶已經走了,直接和柳青煙攤牌,說他會幫她和李漁私奔,柳青煙才告訴他蘇憶的計劃。聶載道明白,不是他一個人回來了,隻是受過那樣傷害的蘇憶還會再像上一世那樣一心一意的愛著他嗎?不過沒關係,這一世就由他來主動吧。
他知道蘇憶有個師弟,但是上一世蘇憶的師弟在他入獄沒多久後就死了,這事他沒有告訴蘇憶,也許是他潛意識不想蘇憶知道後連生存的動力都沒了,可是最後他還是自殺了,這到底為什麼?
昨夜他悄悄跟著蘇憶潛入縣衙,看著蘇憶迷糊的繞錯了幾條路,也不好出麵告訴他,隻是暗歎再來一世路癡的毛病他還是沒改啊,好在那縣衙也沒皇宮複雜,他們雖然耗時很多,但還是找到了大牢。這大牢他一開始沒打算進去,隻是後來他等了很久都沒等到蘇憶出來,於是進去一看究竟卻看到蘇憶蹲在刑房門口,雙手顫抖,他瞬間明白他當時怎麼了,他一定想起了上輩子的事情,於是他也顧不得隱藏自己,出手把他們兩帶回客棧。
“你是誰?為什麼幫我們?”蘇憶對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很是奇怪。
聶載道並沒有說話,隻是把昏迷的莫忘塵扔在床上,然後拿出半塊玉佩給蘇憶。此時他很慶幸自己向柳青煙借用了這個東西。蘇憶對自己那麼排斥,他隻能換個身份潛伏在他的身旁,追妻路漫漫啊。
蘇憶接過玉佩,羊脂玉上是個草頭的第一半加個魚字。
“這?”蘇憶舉起玉佩在疑惑的看向他。難道是李漁來了?
聶載道拿下鬥笠,露出一張除了眼睛有神,其他毫無特點的臉說:“閣下不必提防,在下名叫霜珥,是柳青煙柳姑娘的朋友,知道你來這找你的師弟,受托前來帶個信。”事先易了個容,準備不要太充足哦。
“什麼信?”
“五皇子正往這烏州來,她讓你小心。”他喝了口水,仿佛那五皇子不是他聶載道似得繼續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前段時間他去找柳姑娘,離開後就前往烏州了,柳姑娘怕他知道了什麼,才讓我來找你要你小心行事。”
“什麼,聶載道要來!”蘇憶一臉的不可置信,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處理國事嗎!雖說皇帝還沒駕崩,但也開始讓他處理些事情了嗎?他是真的不想再見到這個人。
看著眼前的人臉色大變,聶載道心裏默默歎了口氣,看來自己現在在他心裏猶如洪水猛獸一般,說:“蘇少俠不用擔心,我就是柳姑娘叫來幫你的,況且五皇子是不是來找你的還未知,我們應該想想現在該怎麼辦。”說著他指了指昏迷中的莫忘塵。
蘇憶回過神說:“我叫蘇憶,你叫我名字就好。”
“那我就叫你蘇兄了,這位是你師弟吧,我們還是叫醒他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好。”霜珥把話題引向莫忘塵。
蘇憶明白眼下是擔心別的事情的時候,隻是扯到那個人就會失了方寸,現在解決師弟的事才是真,他甩了甩頭,走到床前叫搖醒莫忘塵,卻沒有看到他身後聶載道露出心疼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