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袋裏麵“嗡“的一聲。
我的腦袋裏麵“嗡“的一聲,出現兜兜在我懷裏說出這個時間的時候的表情。那天在機場,她看著我一字一頓地說出這個時間,但我並不理解。我看著她的眼神,我以為那是憂傷,不知道那是不被理解的絕望,而我當時隻是茫然。
她反反複複說:“你要記住這個時間。”
我隻是“嗯“。
“點炕木。”
“嗯?”
“你要記住這個時間。”
“嗯。”
“你要記住啊。”
“嗯。”
“2059年5月2號下午1點14分。”
“嗯。”
“在五一街路口。”
“嗯。”
“你們家兜兜一定會出現。”
“嗯。”
“你要記住這個時間。”
“嗯。”
“看著我。”
我就看著她,隻看見憂傷,沒讀懂絕望。
我的腦袋裏麵還在嗡嗡響。
“你在哭嗎?”文雯問。
“嗯。”
“她叫你什麼?”
“點炕木。”
“點炕木?”
“嗯。”
“點炕木,我也希望你能活到2059年。”
“嗯。”
“我想見一下那個叫踢踢兜的老太太。”
“嗯。”
放下電話,我聽到空氣中徘徊鬼的歎氣聲。
他歎了口氣。
“你一直在聽?”
“是的,我一直在聽。”
“你還是離開了四方街?”
“是的,我離開了四方街。”他喃喃道。
“回去吧,你啊,“我說,“回你的四方街去。”
“回不去了,“他說,“我已經錯過了那次機會。”
“什麼機會?”
“徘徊鬼永遠不能離開他們的禁地。跟著你踏出四方街的那一步,已經把我變成了一個流浪鬼。”
“那有什麼區別?”
“徘徊鬼青春,流浪鬼速朽;徘徊鬼有領地,流浪鬼沒有歸宿。”
“人生何處不徘徊。”我說,“後會有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