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劉軍浩就知道剛才那個電話隻不過是一道小小的配菜,人家給張倩打的才算是正餐呢。
他和趙教授將一盤棋快下完了,兩個人還在那裏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也不知道談論什麼國家大事需要用這麼長時間。反正等張倩出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又擺上一盤棋了。
天快黑的時候劉廣聚家的大喇叭響了起來,因為隔的太遠,劉軍浩也弄不清楚喇叭裏到底說的啥東西。估計是要開會吧,等下到村裏找個人問問定在啥時間。
還沒有等他起身去問呢,自己家的電話響了,是誰又打過來的?他疑惑的接過電話。
這也算是破紀錄了,從安上電話起就劉廣聚閑的沒事打了個電話,這十幾天電話一直是個擺設。今天倒好,一連響了兩次。
“是小浩吧,我是你廣聚叔呀,剛才聽見村裏的喇叭響了吧,”電話那端是劉廣聚半土半白的普通話。
“嗯,我看聽出來了,又要開會吧,啥時間呀。”
“不是開會,今天鎮裏獸醫站的人到咱們村給雞打防疫針,地點就在大堰塘。你也早點將你家那些母雞弄過去。聽說這一陣子鬧雞瘟,挺嚴重的。”
“哦,我知道了,晚上就過去”這個電話倒有點用。
要說農村養雞怕什麼,最怕的並不是黃鼠狼、草狸子,而是瘟氣。一聽說有瘟氣家家都趕緊雞子關在雞籠中不讓它們出來,因此這瘟氣實在厲害,雞子一死就一大片,非常心疼人。
而春上正是鬧雞瘟的時候,一般到這個季節鎮上就會組織獸醫站的人到各村給雞打針,今年算算時間,也到時候了。
劉軍浩雖然對自家這些母雞的免疫能力有信心,但是卻也不敢冒這個險。再說打防疫針錢早已經交了,不打也不給退。
他害怕去的太晚了耽擱的時間長,就早早的把晚飯做好。剛吃過飯趙教授也打著手電過來幫忙,顯然也聽說村裏要給雞打針的事兒。
兩人找了幾個長蟲皮布袋就蹲在雞籠門口抓雞,晚上雞子和瞎子沒啥區別,即使被抓住了也隻是“咯咯”叫兩聲,連掙紮都不掙紮。
他們的抓雞行動非常順利,不到五分鍾,二十多隻母雞全部被裝進四個長蟲皮袋子。當然為了怕它們悶死在裏邊,劉軍浩特意選的都是有破洞的袋子。
遠遠地就看到大堰塘邊上被一個大燈泡照的亮堂堂的,而光亮之處已經有不少人在排隊等候。
他原本以為自己到的夠早呢,去了才知道自己到得夠晚的。讓趙教授看著蛇皮袋,劉軍浩自己湊過頭擠到人群中觀看。
隻見一個穿著白褂子的小青年抓住雞腿,注射器狠狠的紮進去,推完藥水拔出針頭就算了事。
但是怎麼看這人都像是個新手,拿針的手似乎有點哆嗦。再加上人群擁擠,他有好幾次用的力氣過大,都將雞腿紮穿了,隻得又換另一隻腿重新紮。
將那雞子紮的咯咯亂叫,幸虧這東西不是人,不然非砸了他的攤子不可。
劉軍浩看了一陣子才想起來排隊這回事兒,就重新拎了一個蛇皮袋排在隊尾。往年每家養的雞都不多,一般也就是二三十隻,因此打起防疫針特別快。
但是自從來劉家溝遊玩的人多了之後,幾乎每家都養了四五十隻雞。這樣以來一家最少要耽擱十幾分鍾,因此隊伍前進的很慢。
等了十七八分鍾,劉軍浩終於前進了幾步,還沒有等慶幸呢,突然毛孩子拎著布袋擠到他前麵說到:“小浩叔,加個塞。”
“你這熊孩子快去後邊排隊。”劉軍浩雖然嘴中說著,但是卻也沒有將他從隊中揪出來。
他又朝四周看了看,卻沒有見毛孩子家的大人就開口問道:“你家大人怎麼沒來,讓你一個人打防疫針?”
“我爸還在吃飯呢,讓我先抓幾隻過來打”
劉軍浩卻聽他這話說得不真切,農村的孩子都喜歡湊熱鬧,估計這熊孩子也是等不及大人,就自己抓了幾隻雞跑過來了。
擠了半個小時終於該毛孩子了,他往外邊掏出一隻大公雞的時候突然哭喪著臉說道:“這雞剛才還亂撲閃,咋死了?”
頓時惹來人群中一陣哄笑,小孩子的手沒有個準頭,肯定是口袋紮的太緊才把雞捂死的。
“沒事,回家讓你媽把雞燉了吃,這個時候的大公雞最香”二麻子在旁邊出聲安慰道。
他又掏出來的雞子雖然有點怏,但是好歹還活著。幸虧隻捂死了一隻,不然回家他爸非狠揍這熊孩子一頓不可。
輪到劉軍浩的時候,他在這邊掏雞遞給獸醫,趙教授則在旁邊伸著布袋接著,打過之後直接扔到布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