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那天下午，王選金開著車和衛安竹去賈正江家。去的時候，王選金打發處裏的幹事到超市買了煙酒月餅等禮品。
看望賈正江的人很多，客廳和餐廳中的禮品放的滿滿的，這個剛走，那個又來了。上樓梯的時候，王選金和衛安竹碰見了霍杏木，霍杏木見二人大包小包提著東西，悄悄地對王選金說：“王處長，現在有幾個人送這些東西。早改成送卡了，有購物卡，還有銀行的存錢卡，你怎麼連這都不懂。”王選金說：“你怎麼不早說。”霍杏木笑了笑便下了樓梯。其實，王選金早準備好銀行卡了。衛安竹見霍杏木走了，也悄悄地對王選金說：“王處長，官場上的潛規則你也該多知道，受賄沒有發票不拿，第三者在場不拿，笨重紮眼的東西不拿。咱們現在帶的就算笨重紮眼的東西，霍杏木說的對。”
王選金低聲應答：“知道了，給賈廳長的銀行卡，我早有準備。”衛安竹聽後笑了笑說：“王處長真聰明。”
衛安竹和王選金進了賈正江家。賈正江正在換掛家中的字畫。見二人進來了便一臉的不高興。心中說，這夫妻二人真不是東西，男的編發信息誹謗我，女的找秦書記告我的狀，還認為我蒙在鼓裏呢，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賈正江邊掛畫邊說：“兩位處長還能想到我，不容易啊。”
衛安竹忙說：“今天是中秋節，說什麼我們都要來看望賈廳長，你給我們買了辦公樓，又要建住宅樓，我們太感謝你了。”
王選金也說：“賈廳長是幹大事的人。賈廳長家的書畫全是國寶，你家的牆壁上開著大銀行。”
賈正江掛好了畫，來到客廳坐在沙發上，說：“二位處長可能不知道吧，有人給我手機上發信息，編順口溜誹謗我；還有人找省委秦晉山書記告我的狀。我不怕，我怕什麼，我為大家辦事就是受了處分也心甘情願。你二位知不知道是誰編發的順口溜？是誰找秦書記告的狀？”
王選金和衛安竹都裝著不知道的樣子，連連搖著頭說，沒想到，真沒想到還有這些事。賈正江裝著開玩笑的樣子問衛安竹：“這條信息全廳所有的人都收到了，難道你沒收到？是不是你發的。”
衛安竹立刻緊張起來，忙說：“我也收到了，不是我發的。這信息誹謗賈廳長，我收到了不敢說。”
賈正江看了王選金一眼，對衛安竹說：“這條信息不是你發的，是誰發的我清楚。”
“肯定是咱們廳的人”衛安竹說。
“不是，是其他廳的人。”賈正江說。
王選金坐不住了，王選金站起身對衛安竹說：“走吧，今天是中秋節，賈廳長全家還要團聚呢。”
衛安竹站起身，賈正江說別著急，王選金忙說我們還要去醫院看望彭石頭，已經給姚麗菊去電話了，人家正等著呢。
王選金心裏想，賈正江十有八九知道手機信息的事了。他和賈正江告別的時候，賈正江沒有起身，仍然坐在沙發上。衛安竹馬上甜甜地來了一句：“祝賈廳長中秋節快樂。”說完拉著王選金急忙出了門。
王選金心情不好，衛安竹的心情更糟糕，從賈正江不冷不熱的談話中，二人都感到了賈正江已經知道了衛安竹找秦晉山書記的事，也知道了那條信息是王選金編發的。
天城市的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王選金開著車沒有說話，衛安竹也沒說話。兩人還是為賈正江的話悶悶不樂。
到了省腫瘤醫院彭石頭的病房，姚麗菊正在喂彭石頭喝稀飯，錢芳蘭和孔然梅還有韓寶寶成天都在問候彭石頭。
衛安竹把提來的月餅發給大家。看著彭石頭痛苦的表情，衛安竹讓他快吃月餅，彭石頭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看來，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王選金看著彭石頭的樣子，不由地落起了眼淚。大家看見王選金落淚，都不由地落著眼淚，成天邊落淚邊對彭石頭說：“你一定要堅強起來。我向你保證，下次廳裏推薦副處長，我絕對不參加競爭，我要極力推薦你。”
彭石頭點點頭表示感謝。
彭石頭的精神徹底垮台了。姚麗菊將市醫院的化驗結果告訴醫生了，也告訴彭石頭了，加上病房中的七個癌症病人的議論和勸說，彭石頭連飯也吃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