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了東西,眾人就向自己的目的地去出發了。馬鬥有一個表哥在省城,本來說是他帶著大家玩的,但他家裏臨時有事被圈住了,他也不好對父母說小表弟從大梁私自跑來混吧了,因此隻有給馬鬥介紹個他覺得不錯的酒吧,然後表示隻要自己能脫身,一定趕過來。
對此馬鬥有點不太高興,覺得在隊友麵前落麵子了,其他人卻覺得無所謂,他們是來泡吧的,又不是來看馬表哥的,他出不出現實在沒什麼重要的——他又不幫大家買單。
酒吧是在下午五點才營業,所以眾人是在外麵吃了點東西才進去的,一進去,就聽到了震耳的音箱,馬鬥王鬆等人的眼頓時亮了,李紀良皺了下眉,卻沒說什麼,隻是看了眼表。
酒吧的東西是外麵的十幾倍,但眾人對此也有準備,大家把錢對到一塊,倒也點了不少東西,然後一邊吃喝一邊觀看。
“這裏的女的穿的少吧。”馬鬥說著,帶著一種炫耀。
張林夏冷哼了一聲:“這叫什麼少的?和遊泳池的差不多。”
“遊泳池的有這麼漂亮的嗎?”
“切,不過是化的漂亮,卸了妝,不見得怎麼樣呢。”
“那你少看一眼啊。”
“老子才不是看這些女的呢,老子是在看氛圍!氛圍!知道嗎?”雖然這麼說著,張林夏的眼睛還是舍不得離開DJ和越來越多的女孩,而其他人也漸漸坐不住了,終於,在DJ號召大家和她一起跳舞的時候,眾人都跳了起來。
“走啊,良子。”總是隊長,走在了最後,還注意李紀良沒有動,
“我不會跳,你們去吧。”
“嗨,在這裏誰在意你會不會跳啊!”
王鬆一力慫恿,李紀良隻是搖頭,雖然覺得不能丟下他,但見舞池裏大家都跳的高興,王鬆也沒心思多勸了,怪叫一聲,也跳了下去。李紀良看著他們,在那邊靜靜的喝著啤酒,心裏微微的有些厭煩。今天出來玩這麼一天,他少做了很多練習,在他本來的計劃裏,這三天是做突擊練習用的。
“李紀良,你還有時間耽擱嗎?”
“李紀良,你還想將來再後悔嗎?”
“李紀良,這樣的地方對你還有什麼意義嗎?”
……
這麼想著,他很想起身就走,但終於還是沒有站起來,他們約的是八點離開,九點多鍾,有一趟從省城回大梁的火車,他們回到家的時候大概就是十一點左右,雖然有點晚了,但對於他們這樣的男孩子來說也不算什麼。
現在已經六點了,他都出來一整天了,沒必要因為這麼點時間鬧的不愉快,但在他心裏已經打定了以後絕不再這麼浪費時間的念頭。他現在的時間是偷來的,一點一滴都不能浪費。
酒吧裏越來越亂,他則仿佛到了另一個世界,思緒越飄越遠。他想到了他“以後”的生活,想到了他那渾渾噩噩的十幾年,在那些日子裏,他和王鬆他們一樣喜歡這樣的地方,剛工作的時候幾乎天天都這麼跑出來玩。
喝酒、打牌、跳舞,一起吹吹牛,幻想一向未來的生活。那個時候他總覺得自己的將來一定是會富貴的,就算現在隻是個小小的臨時工,就算現在自己的工資還養活不了自己,但他總覺得未來是美好的。
他好像也是做過計劃的,先在現在的公司裏摸清路數,將來自己開公司做老板,他甚至還想過上市。但摸清什麼樣的路數他不知道,需要多少資金他也不知道,怎麼管理員工……他以為他是知道的,其實,還是不知道。
他唯一真正清楚的隻是在背後怎麼嘀咕自己的老板,怎麼對國家對世界表達自己自以為聰明的觀點。當他意識到自己已經狗屁不是的時候,他已經真的狗屁不是了!
“操!”
“你操!”
“你碰到老子了!”
“你想幹什麼!”
……
舞池中隱隱穿出這樣的聲音,陷入沉思裏的李紀良卻沒有聽到,等他發現不對的時候,酒吧已經一片混亂了,叫好聲,摔酒瓶子的聲音,痛罵聲,還伴隨著哎呀哎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