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老兵智慧(1 / 2)

本來他在七神東來圖上布下七星定神針隻是作為辨別真凶察言觀色的工具,可是當他發現了壽老人對針術的癡迷後,臧參謀決定要當著壽老人的麵,讓他知道他用來殘害瑤光的絕學其實一錢不值,他的一生都是在虛度而毫無價值。

就像用一把榔頭狠狠地砸在一塊玻璃上,看著玻璃四分五裂,化為齏粉。看到壽老人的眼睛再也沒有自傲的神采,將壽老人的自尊如一泡****踩在自己腳下,慢慢感受那報仇的快感。

七星定神針破除邪術的一個關鍵就是必須看到或者預測到對方施術的方位手法,來確定被術法破壞的人體具體器官與感官,從而通過針刺人體七竅部位的不同先後組合,來預防官能受損或恢複官能。從壽老人在芫狼身上的下針手法,臧參謀已經可以斷定其實芫狼的身體器官並沒有受到實質傷害,所有的疼痛都來自被壽老人控製的神經係統的隱穴,凡是任何外露跟“日落危城”四個字有關的舉動,都是打開這把疼痛閥門的鑰匙。

不能說,也不能寫。這種暗示出來的神經疼痛遠比具體器官受到的肉體疼痛強烈,因為想象是無止境的。無止境的想象造成的疼痛程度也是沒有止境的,它會在瞬間打斷一個人有意識或者下意識的後續動作。作為情報人員,臧參謀曾聽說過這樣一個案例:美國情報機關曾蒙住一個死刑犯的眼睛,象征性地在他手腕脈門處劃了一道口子,然後將他倒懸,底下放上一隻鐵桶,再告訴他鮮血正一滴滴從他身體裏流失,直到死亡。

實際脈門處的傷口並沒有流血,滴在鐵桶裏的水聲隻是由旁邊一隻沒關緊的水龍頭發出的。但是身體沒有受到任何損害的犯人就這樣在以為自己血液喪失的感覺中死去。而且死去時嘴唇蒼白,身體萎縮,正是失血過多死亡的症狀。這就是當年的瑤光和現在的芫狼遭遇的狀況。壽老人的金針,就像蒙住犯人眼睛的布條,任何和他們要說的話有關的信息,都是想象中滴在水桶裏的“血液”。金針和信息連成了一個導體,牽在每一根疼痛神經上。如果硬要說出來,那在出口前就被活活疼死了。

好在陳泉已經看到了壽老人的下針順序方位,如果用定神針裏的阻字訣,走雀吟,入伏豕,挑噬鰂,相信可以阻斷五寸金針產生的假想效應。但是此刻的臧參謀,就像一個從出生就幻想著擁有某件玩具的孩子,當這個玩具真的出現在眼前唾手可得的時候,他卻禁不住畏縮害怕起來,生怕這隻是一個幻影,伸出手時就會像肥皂泡一樣破滅。

他怕萬一失敗,自己這百年的堅持算什麼,對瑤光的誓言算什麼,信任自己而又受牽連的芫狼和黎陌阡又會怎樣看待自己。一根針不覺有千斤棒那樣重,怎麼也拿不起來。這樣喜悅與恐懼並存的激烈心理矛盾不停地替換衝突,足以讓他神誌恍惚,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在茶樓上與瑤光生離死別的那幾分鍾。

此刻承受壽老人荼毒的芫狼無疑在臧參謀眼中成了瑤光。可芫狼和當年的瑤光又有不同。瑤光和天書都是聰慧之人,他們都選擇避開人體無法承受的痛苦以暗示的方法達到了目的,而芫狼卻是要強逞能之人,在賭賽中根本沒有回旋的餘地,說出來就是贏說不出來就是輸,除了不顧一切硬闖到底也沒有其他路走。

就如壽老人所願,隻要芫狼再衝一把,必然無法對抗自身神經係統的阻礙,造成腦部溢血而死。那時就算七星定神針有再多奇妙也無法讓死人說話,也一樣是輸了。這正是壽老人搶先下手的目的。偏偏臧參謀在此刻又如夢遊一般舉止不定。芫狼兩側眼角不再流淚,直迸下血滴來,眼珠凸出比往常高了一半,一個日字到了喉間,硬生生不顧一切狂疼就要蹦出來。

而出口之時,就是芫狼的身亡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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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鋪地下深處詭異的紅亭外,鼠嘶人嚎亂成一團。紅亭子裏馬萬裏和趙彪悄悄地將亭門打開一條縫往亭外瞧熱鬧。東瀛異客大黑天再也顧不上心疼愛鼠,雙手死死地攥住鼠身恨不得把白鼠腸子給擠出來,但就是不敢使勁往外拉,生怕不小心把被白毛鼠咬住不放的眼皮撕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