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後。
河旁渡口。
“嘿,哈,嘿,哈……”
渾厚而有節奏的喝聲不絕於耳,渡口上的苦工門正在忙碌搬運,個個汗流浹背,烈日下的背影散發著陽剛之氣。
“嘿!”
卓言扛起兩袋糧食,腳下的步子沉穩有力,汗水浸濕的上衣緊緊的貼在後背上,未滿十七歲的他已經在新月城渡口工作了兩個年頭,雖然身形略為消瘦,不過有著一身的蠻力。
新月城是一座小城,依附於中原三大帝國之一的孤雁帝國,孤雁帝國物大地博,疆土寬廣,在三大帝國中的威懾力不容小覷。
雖然說新月城是一座小城,不過仍然占地極廣,依山旁水,風景秀麗,這座曆史不算久遠的城鎮也是吸引了一批批前來觀光的遊客。
卓言從出生以來,還從來沒有走出過新月城,清貧的家庭讓得他養成了吃苦耐勞的習慣,在吃飯穿衣都成問題的如今,又有什麼閑心出去遊山玩水。
“呼……”
卓言將兩袋糧食重重的摔在地上,長長的呼出一口熱氣,拿起毛巾胡亂的擦拭著滿頭的汗水。
負責記帳的管事抬頭笑道:
“嘿嘿,小夥子力氣蠻大嘛,加油,今天多與你些工錢。”
“哈哈,徐管事客氣,你這麼一說我又覺得精力旺盛了一籌。”卓言豪爽一笑,又是急著轉身走出庫房,向著渡口邊走去,今日商船不斷,有忙不完的活兒,卓言心中喜悅,又是可以多賺些銀錢補貼家用。
“哎……”
徐管事低頭輕輕歎息,無奈的呢喃:“也是苦了這個懂事的孩子啊,本該是此生錦衣玉食,萬事不愁,卻落得這般境遇,也不知道那李家之人,都是鐵石心腸不成!人性淪喪啊!”
發現自己話多有失,徐管事有些緊張的抬頭張望,發現並沒有人注意到他時,才是繼續拿筆記錄。
卓言又是扛起了重物,其他苦工們皆是對這勤勞肯幹,與人為善的小夥卓言印象極好。兩袋糧食,那可是二十多歲的壯漢才能承受的重量啊。
如此拚命的賺錢,隻是因為家中體弱多病的母親。
十六年前,懷胎數月的李家丫鬟被逐出李府,隻因這丫鬟懷有身孕,而這腹中胎兒的父親,卻是李家的二少爺。
名門望族,聲名顯赫,新月城兩大家族之一的李家家主,怎麼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當事情暴露之時,李家家主勃然大怒,當即將這丫鬟逐出李府。而李家的二少爺,卻軟弱無能,懼怕家主的威嚴,默不作聲。
心灰意冷的丫鬟帶著被下人扔出來的被褥,靠著腹中骨肉的精神支撐,艱苦度日。
那名丫鬟,便是卓言的母親,蕭容。
“無權無財,唯有鐵骨錚錚!”
這是卓言的母親對他說的最多的話,對於李家,卓言心中有的隻是浸入骨髓的恨意,甚至把母親的疾病纏身也歸咎於李家當年的作為。
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裏,如今蕭容母子的遭遇已是眾人皆知,蕭容生育卓言過後便是疾病纏身,生活艱難。新月城中譴責李家作風的大有人在,卻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說出來,新月城的龐大家族,是沒有人願意招惹的,就是城主大人見了李家家主,也是忌憚三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終有一日,我將為母正名!”
卓言心中不止一次的呐喊,報答母親的養育之恩,以此為最,既而卻又無限酸楚,
如今天下,實力為尊,卓言沒有強大的後台,更沒有過人的天賦,時至今日,也不過是停留在煉體一層,長久不見長進,如果放在李家之中,十六歲煉體一層,不過爾爾。
中原之上,強者為尊,大能者隻手遮天,俯視群雄,號令天下。
修煉者是人類的翹楚,是人人趨之若鶩的目標,但修煉,講究的是天賦,一個沒有修煉天賦的人,任其折騰,也是入不了那修煉者的行列。
修煉,先為煉體,而後為煉氣。
煉體分為三層,分別為煉皮肉,煉筋骨,煉內勁兒。
幾年前,卓言意外打開了武竅,踏上了煉體的道路,然而家境貧寒,無力購買淬體藥材,隻得用最笨的方式修煉體魄——下苦力,企圖以量變引發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