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悅對眼前詩中所流露出的那種情愛相思根本就是一竅不通,聰明歸聰明,然而他畢竟年幼,又怎麼能讀懂此詩中包含的意思?男女情愛是不會出現在他以前看過的那些個聖賢之書中的,但唯一任悅能肯定的是,這是一首寄情詩。
任悅搖了搖頭,自語道:“真是奇怪,一把凶器而已,為什麼偏弄這樣纏mian的詞賦?”。
任悅輕輕將手中寶劍放在石床上,複又看向一旁那石桌,剛才他似乎瞥了有什麼東西放在上麵的。細細一看,才發現有個灰色的小布袋放在桌麵上,袋子表麵微微拱起,像是有東西在裏麵。口袋下麵還壓著一本薄薄的書卷。
任悅走上前去伸手拿起袋子,袋子不大很輕,也就比一個手掌稍微大一點的樣子,表麵沒有一絲花紋裝飾,看上去不是很精致,袋口用一道亮金色的細線牢牢箍住。用力扯了扯,任悅發現這不起眼的小布袋似乎也不是那麼容易搞定,擺弄了半天楞是發現打開口袋的方法,隻能作罷。
隨手將那灰色布袋往那石桌上一放,任悅又輕手拿起了那本壓在口袋下的書卷,似這樣紙質的書卷,如果存在的年月太久的話,是絕對禁不起大力捏拿的。
任悅輕輕翻動了一下書卷,發現這書卷似乎也是質地特別,翻動之時綿軟無比,但是卻好像極具韌性。隻見卷首上寫著四個字“留贈有緣”,還是那種古篆體,字體間透著一種拙樸古雅的意味。虧得以前任悅深究過今古文字,所以這種已然消逝在曆史長河中的文字還是難不倒他。
一個時辰過去了,任悅緩緩合上那冊書卷,眼神中滿含著耐人尋思的意味。書中所記載的內容卻使他心中如同巨浪翻卷,久久不能平複。從書中內容可知,此處的確算得上一處神仙府邸,方才石床上的女子便是此間主人。在常人眼裏,像那女子般的存在就已如神仙無異了。但是事實卻並非如此。
雖然原先任悅熟讀各種文章典籍,但是如世上所有人一般,他也一直認為他們生存繁衍的奎元大陸是整個世界的中央,而生長在奎元的人類也是這個世界唯一的智慧生靈。但是按照現在手中書卷內容記載,原先存在於任悅大腦中的這些個常識一下就變得錯誤百出,一文不值。當一個人心中緊守的真理崩潰坍塌的時候,任是誰心裏都不會好受,任悅當然也不例外,不由得一陣鬱悶。
原來這方世界的中央並不是奎元大陸,而是遠隔外海數萬裏之遙,那裏有著比之奎元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一塊巨大陸地,而此間仙府的女主人便是打那裏過來的,那裏的人管那片大陸叫做“中州”。這個世界也不是如任悅先前所知道的四方一塊,麵積無限。說來可笑,奎元在這個世界中隻不過是偏居一隅,小得可以說微不足道,而偏偏居住在上麵的人卻一直以為自己身處天地中央,自稱萬物靈長,卻不知是坐井觀天,乃一小小的井底之蛙。
中州是一塊神奇的大陸,那裏是修練者的樂園,修仙門派數不勝數,其中大神通者據說抖手之間便能移山填海,攬月摘星。那裏還有眾多的普通凡人,和奎元這邊一般無二。而修仙門派亦分成正魔兩道,正邪向來敵對,千萬年來爭鬥不休。除卻人類修士,中州大地還存在著數量極多的妖修,都是一些飛禽野獸、草木蟲魚突然開啟了靈智,吸收日月精華修煉成精。不論山川大澤,天上地下,都能發現他們的存在。雖然草木蟲魚修煉不易,但其中的一些珍稀異種,洪荒猛獸一旦修煉有成,便是遠超同級的人類修士。上蒼其實一向公平,如果你得到的太容易,它便會削弱你一些。反之,如果先天成長太過艱難,那麼它一定會在你成長起來後補償給你一些。
這間碧落仙府的女主人名叫李君凝,本是中州一個小小修仙門派的內門弟子,卻在某年外出遊曆時認識邂逅了一位男子。當時那男子身受重傷倒在一處隱秘山穀之中,李君凝湊巧遊曆到了那裏並救起了他,沒想到當那男子蘇醒後才發現自己早已是情根深種。愛情就是這樣,有時候往往人們不經意間卻深陷其中。而那男子俊朗非常,也是個極重情義的男人,不久後就與李君凝私定了終身,拜了那天地結為夫妻。兩人隱居在無名山穀中,日子倒也非常愜意。可惜好景不長,某日,那男子掏出了一塊白色玉簡,非常嚴肅地告訴李君凝說他的仇人將至,要她帶上玉簡去往中州的一處隱秘之地等他,說他引開仇人後就與她彙合,到時候帶她遠走高飛,她信了自己愛郎的話,隻身一人先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