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以為是個詩人,可是我太平庸了,我的經曆總是與周圍人不經相同,我想說的話他們都會說,不缺我這張不中聽的嘴。我沒有多少好運氣可以揮霍,可是我總能在幸運兒和倒楣蛋之間遊刃有餘,對於我毫無起伏的生活,我告誡自己要時刻感激。
我像個沒人要的流浪漢,把存活的根基紮在旅館裏,我在這個房間裏究竟呆了多久?若我是一棵老樹,現在我也能記得年年飛來的黑鳥是第幾次在我的肩臂上築巢。
我開始拚命把記憶從腦海中擠出來,讓它們發芽,長成樹葉。我把過去在白鴿穀的光陰碾成細砂,一撮一撮聚集在手心裏,輔以回憶自行美化用於固著,將僅存的現實作為骨架,也許這樣,就能告訴別人我想要留下的——夢境中無聲的歌者。
來自南方,那個無數人期待過的幻想鄉。
然而,我發現我想要述說的故事——既然沒人願意相信它是否真實——這個意味不明的故事,不知為何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它抵抗我去描述,它在抵抗語言的權威,我不能開口,它不能被說出來。語言是多麼無力,即使那些字母拚和在一起看起來多麼權威,也無以將這虛幻束縛,沒有實體,兩者都是。可也正是它們,能讓不存在的虛無之物被人們所知曉。
「時鍾倒轉方向回撥數十萬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