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垂頭喪氣的石匠回來了,坐在一輛馬車的貨箱前門邊。他在旅館門口跳下來,讓馬車夫把車開到後院子去。然後去找到紮衣采夫:“先生,給我189個第納爾吧,您的貨在後院。”
二當家在艾伯倫外麵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他根本不關心石匠能把奴隸賣多少錢,他隻是想盡快的把這些累贅處理掉。如果不是擔心拋屍荒野會惹來巡邏隊,他早就把這些卡紮克的人做掉了。他準備等石匠把生意談成之後,就親自把人裝在馬車裏送進去,9個強盜給奴隸販子,2個金寶貝關進旅館三樓定好的房間。在一切都處理妥當之後,他就要啟程去盧倫斯跟交易員接頭了。
他已經不耐煩了,如果不是擔心這些車上的混蛋在城鎮中心容易叫喚引起人們的警覺,他早就帶著馬車進去了。他必須保證在進入城鎮後盡快的把這些該死的東西們拋給別人,他自己隻帶著兩個安靜的肉票就夠了。到目前為止,那兩個值錢的寶貝隻是默默的坐著,非常配合,要是所有的肉票都這樣就好了。
不一會倒黴的石匠回來了,二當家一看見石匠哭喪著臉就知道他這次把活做岔了。這個石匠就是一頭豬。昨天二當家覺得他會說話,已經暗示他了,這些奴隸賣來的錢都是他的,結果石匠沒有心領神會,居然回來請示自己,說是紮衣采夫隻肯以15個第納爾一個的價格收。這種事情二當家早就心知肚明,他知道石匠從中欺上瞞下的落了回扣,這個時候二當家隻是覺得石匠不夠貪,不聰明。除此之外,二當家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了,這可能就是一輩子注定當小角色的石匠吧。二當家毫無表情,“就這麼辦吧,你把這九個人帶給他,然後回來把錢給我。記得,重新給我雇一架馬車,我天黑的時候進城。”
石匠鬆了一口氣,一番辛苦下來,他從每個奴隸身上賺了6個第納爾,一共54個,這是一筆不小的錢。花去幾個第納爾雇車後,石匠領著馬車出了城,帶回來了二當家和2個肉票以及5個二當家的手下。這些人在晚上9點之前全部進了艾伯倫旅館的三樓。二當家四周巡視了一番,覺得比較妥當了,就讓4個手下留下來密切的關注旅館裏的一切,並特意叮囑:在此期間費用由石匠出。石匠聽得一陣肉疼。在11點左右,二當家和他剩下的一個手下坐著馬車去城外的驛站了。勞累了一天的石匠和其餘的6個人終於安頓了下來。石匠對幾個土匪說了一頓大家是一家人之類的裝前輩的話,這個時候他發現幾個土匪猥瑣的笑了起來,他自己也講不下去了,石匠的演講被打斷了,因為在樓下傳來了歡快的叫床聲。
紮衣采夫拿著火把仔細的打量著躺在地上的幾個傷痕累累的人。這些傷口都不重,看起來是皮外傷,傷口很新鮮,還沒怎麼結痂。看起來的確是最近才抓到的新貨,這種貨比較好,不容易因為疾病和勞累倒下。紮衣采夫四周看了看這間臨時用來關人的倉庫,不是很滿意,這個地方太大,到處是漏洞,一旦這些人掙脫了繩子,很容易就可以跑掉。他看了看周圍,有些疲勞的搖了搖頭。他覺得眼前的這些人從某一個時刻起變得很安靜,不再咬著堵住嘴巴的破布嗚嗚的叫喚。他突然發現這些地上的人看著自己,不是,是看著自己的身後。紮衣采夫覺得背後一陣細微的風吹過,他猛然回頭,看見了一個鐵塔一樣的男人,那個男人站在火把隱隱約約照到的地方,身上好像還紮著繃帶。紮衣采夫度量著是跟他打招呼再看下一步怎麼辦還是直接跑掉,但是這時候倉庫的門吱嘎吱嘎一點點關掉了,哢的一聲,門閂關閉的聲音重重地打在了紮衣采夫的心裏,然後一陣細細碎碎的足音。一個模模糊糊的小影子挪了過來,站到了鐵塔後麵。
紮衣采夫說:“先生,說說你的目的吧。”這種冷靜的態度是多年接觸三教九流給紮衣采夫帶來的從容。這一點似乎讓對麵的那個黑影很滿意。
那個人說:“我打算跟你做一筆生意。”
紮衣采夫嘿嘿一笑,說,“生意講究你來我往,現在似乎隻會是‘我往’,不會又‘你來’吧,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