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商行代表已經到了城鎮中心,吉爾示意他知道了。
吉爾略作了一下休息,起身跟著趟子手走了。
在幾天的時間裏麵,吉爾跟三個商行的代表簽訂了合同。這些人在驗貨後,給吉爾開出了各種各樣的商票:諾德金幣券,維基亞金盧布,甚至還有斯瓦迪亞支票。
吉爾成為工頭後,取得了財務上的首勝。
往返了幾次工地與芬德拉,吉爾忙著與各種南方商行代表會麵,提出貨物,簽收貨款。同時,吉爾焦急的等待著趟子手首領的回歸,他等著首領的鐵料能夠早日的補充進工地上那空空如也的倉庫裏。
南方來的商行告訴吉爾,現在庫吉特那邊鬧騰的厲害,不斷有饑民越過邊界跑到諾德和維基亞來。庫吉特似乎出現了巨大的糧食危機,很多庫吉特的留學生也開始回國了,估計庫吉特要開始有大動作了---目標很可能是安逸富庶的斯瓦迪亞。
聽聞這些消息,吉爾出奇的平靜,仿佛這些消息與他無關。
吉爾手頭變得寬裕,他不慌不忙的邀請南方的商行在此建立長期的貿易站;用金幣和豐厚的布匹、糧食籠絡趟子手們和他們的家人;給工地監察官送去了豐厚的錢財和一小桶新鮮鯨魚肉以及兩大桶用鹽和胡椒醃製的豬肉。
終於有一天黎明,一艘來自維基亞的貨船泊到了浮著碎冰的大河邊上。
這天下午的時候,吉爾就見到了變得有些憔悴的趟子手首領。
“一路辛苦了”,吉爾抱緊了趟子手首領。
首領滿眼的疲憊,但是卻又帶著燃燒的希望,“先生!我帶來了滿船的鐵料。你真的全部都收下嗎?我自己也投資了不少,買了不少鐵。”
吉爾露出了有些為難的表情。
首領說,“先生,我知道,這會給您帶來壓力。但是您瞧,您當時就是這樣答應我的:我帶回來多少鐵料,你就收多少。我自己和兄弟們確實順帶捎回來了不少的鐵料,希望你能履行諾言。”
吉爾表情嚴肅,看著首領。
“可以啊,不過你得先把你們欠下的三十七個第納爾的酒錢還清,然後買光那個酒館老爹的酒。等你做完這個,我就履行我的諾言。”
說到這裏,吉爾的輕鬆的笑了起來,“我說到做到:你有多少鐵,我收多少”。
趟子手們義務的幫吉爾把維基亞運來的鐵料帶回了工地。
監察官檢查了一下這些鐵料,發現這些鐵料都是維基亞產的質量上乘的雪地鐵:雜質少,延展性強。
當這些鐵料被最終存放進了工地的倉庫時,吉爾的第一次嚐試取得了圓滿的成功:伊萬幫助吉爾把工地裏的存鐵變成了製作考究的工具;南方來的商行幫吉爾把工具變成了貨真價實的金幣;而利用這些金幣,吉爾又收購了趟子手從維基亞帶來的鐵料,補清了工地倉庫裏的虧空。
兵行險招,吉爾不是不知道,在上麵的幾個環節裏麵,任何一環出了問題,自己的下場就會萬劫不複。
諾德現在是新興之國,上升之國,它的官僚體係現在還顯得高效而相對廉潔,對於吉爾這種投機的做法,諾德人雖然不至於野蠻的處死他,但是流放他到外國去卻是不可避免的。諾德人已經跟維基亞人達成了協議,每年都會把一批犯人流放到維基亞那冰天雪地的東部平原去,維基亞人在那片地區的力量薄弱,極度的渴望人口,即使是犯人維基亞也照收不誤。通過流放,諾德清除了垃圾,維基亞得到了墾荒民,皆大歡喜。
這次商業上的成功讓吉爾在趟子手們的心中的位置再一次上升了。趟子手在心中現在有一個直觀的感受,那就是為吉爾先生工作,就一定能得到優厚的回報。
每個趟子手都得到了大量的傭金,這筆錢幾乎相當於趟子手們小半年的工錢了。拿到了這些錢,有些趟子手馬上回家去交給老婆,有些人則在城裏麵四處尋找著合適的住所,有些人則拿去找姑娘去了。
看著趟子手們亂哄哄的散去,吉爾和趟子手首領在酒館裏麵滿是感慨的交談著。
“先生”,吉爾問道,“你看見了吧,為別人工作,即使再辛苦,也隻能在最後得到一筆酒錢。但是如果咱能為自己工作,辛苦之後的回報有多大已經不用我多說了。這次的生意就隻是一個開始。那麼多商人都是苦出身,你們幹的不比他們少,你們就甘心他們老了之後頤養天年,你們自己卻衣不蔽體嗎?”
首領沒有說話,悶聲的喝著酒,一言不發。
吉爾催促首領表態。
首領歎了口氣,“吉爾先生,雖然我比你大,但是我的確需要稱呼你為先生。你的腦子比我好使,在做生意這一塊上,我比不上你,我手下帶的小夥子們也一樣。你知道,我們這些人最多也隻是在格鬥學校學過一兩年就出徒了,很多甚至就是農夫和手藝人出生,隻有一身的力氣,幹不了腦子活。你上次說的我想過,那種周遊商線的雲遊的確很吸引人,但是吉爾先生,我已經快四十歲了,漸漸的就適應不了這種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