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吉爾在北海準備會見那位薩蘭德商人的時候,日瓦丁已經被圍困了兩個半月。
五十多天以前,斯瓦迪亞的工程師終於建成了三台拋石機。這些巨大的機器在調試投射的時候,數次把巨大的石塊拋入了日瓦丁城內。在最終確認好了拋射角度之後,斯瓦迪亞人的士兵聚集起來參觀了第一次對城牆的射擊。
六十多個精壯的役夫以及十多頭騾子在一聲銅號的命令下拉緊了繩子。士兵們屏氣凝神,隻聽見役夫們用勁的低吼聲以及騾子死死的拉動繩索的喘息聲。拋石機的那個裝滿了鐵塊的重囊一點點的離開了地麵。整架機器吱吱咯咯的響個不停,就好像這架機器就要散架了一樣。投石機的每一個零件都繃緊了,一些木材已經被繃得發白,上麵的釘子不住的顫抖著,就好像馬上就要被擠出來了一樣。
已經調整好了角度,上繩索、放置石盤、更換橫梁、布置網繩的工作也已經做完,這充分的保證了拋石的觀賞性。在士兵們的耐心耗盡之前,役夫們已經把那個重囊抬升到了讓人們仰望的高度。人們知道,隻要這個裝滿了石頭的重囊被放送,它就會迅速的下墜,同時帶動整個拋石機得拋竿快速的轉動,最後輕而易舉的把拋石簍裏的那塊石頭用力的拋射向城牆。
士兵們抬頭,透過叢叢的長矛和緩緩擺動的戰旗,肅穆的看著停止在半空中的拋石機重囊。
人們等待著,不光城下的斯瓦迪亞人,城上麵的維基亞人也屏息凝神的看著拋石機,他們的觀測員不斷的大聲吼叫著,命令士兵離開幾個可能被攻擊到的地方。
終於,一個軍官在得到了菲德烈親王的示意之後,大聲的吼出了“鬆繩”的命令。
役夫們在聽到命令之後還等待了一瞬間,然後他們便如同之前訓練的那樣,像左右散開,並且鬆掉了手中的繩子。幾十條牽引繩驟然縮了回去,隨之而來的是拋石機的重錘落地的沉悶的聲響,這聲響低吼著,讓最勇敢的士兵也不禁腳底一軟。在大地的震顫帶來的震撼還沒有消退的時候,士兵們就不約而同的看著天空飛過的巨大石塊。
放在以往,在腦海裏麵想象這麼大的石塊在空中矯健有力的飛舞也是艱難的事情,因為沒有人有過這種經驗,但是現在,在數千雙眼睛的注視之下,三塊巨大的石塊如同三隻鐵拳狠狠的打在了日瓦丁的城牆上麵。有兩塊石頭碎在牆下,有一塊似乎還嵌入了城牆裏麵一部分。三處被擊中的城牆留下了亂糟糟的白斑,最外圍的城牆壁已經隱隱的有了脫落的模樣。
斯瓦迪亞人歡呼起來,長矛伸向了天空,震天的聲響徹底的掩蓋住了城牆上維基亞人和庫吉特人驚慌失措的吼叫聲。
在士兵們散去之後,父親才得知:剛才第二架拋石機的拉繩役夫裏,有一個役夫被收回去的繩子末端打中了臉,打得滿臉是血,當場昏死了過去。父親後來去見那個役夫的時候才知道那是個蘇諾兵,他動作慢了一步,沒有像教官教他的那樣迅速的閃開,結果被繩子打中了腦袋。可以據此看出那架拋石機的威力是多麼的驚人。
從那一天起,每架投石機每天可以拋射三次,在役夫們熟練了之後甚至可以拋射四次以上。這種拋射比日瓦丁內報時的教堂鍾還要響亮,每天十多次的重擊聲響,通過日瓦丁的城牆傳遍了整個日瓦丁,這種攻擊對維基亞人信心的打擊遠遠的大於對城牆的打擊。
不久就有維基亞人悄悄的沿著河岸逃跑了,斯瓦迪亞人還是和以前圍困敵人時一樣,對於逃跑的敵人絕不過問,故意引誘敵軍士兵盡可能的逃跑。維基亞人在日瓦丁內處死了一批逃兵---很多是庫吉特人。這些草原人對於呆在城裏麵被人每天用石頭轟擊沒有什麼興趣,他們不知道維基亞人在等待什麼。看起來斯瓦迪亞人的後勤非常有保障,每過一段時間,斯瓦迪亞人就會故意在晚上烤製肉品,那些誘人的香味會從軍營裏麵一直飄揚到了日瓦丁的城頭上麵。
對比一下夥食就能發現斯瓦迪亞人為什麼能夠一直維持士氣。
斯瓦迪亞每個士兵在早上可以得到裝滿半個頭盔的燕麥湯以及一塊酸蘿卜;中午的時候則能得到半條熏蒜腸、幾塊火腿片以及一大片麵包,同時,還包括半升的葡萄酒。這些酒類是周圍一些莊園主提供的,作為回報,斯瓦迪亞士兵許諾不騷擾他們;而在晚上負責守夜的士兵還能得到煮過的豆子和少許的芥末醬。
對於斯瓦迪亞人來說,這樣的夥食不算太好,但是絕對不算太壞。
不過對於城牆上麵的維基亞人來說,斯瓦迪亞人的這種奢侈的生活就是一種徹頭徹尾的誘惑了。更別說每隔一段時間,斯瓦迪亞人就會故意的燒烤一些牛羊肉來製造香味了。
維基亞人的菜單很簡單:早餐,熱水泡麥片粥;中餐,奶酪加麵包片;晚餐,允許提前睡覺。維基亞人唯一比斯瓦迪亞人供應充足的就是酒類,隻要維基亞時並沒有哨務,就能跑去喝個飽。而庫吉特仆從軍就更加的簡單了,維基亞人隻用給他們一些奶品和穀物,就不用再管他們了,庫吉特人向來習慣於艱難的環境,也不覺得怎麼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