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姆臉色蒼白的站在水溝邊。
一些農夫好奇的在周圍走來走去。一開始這些農夫來不及穿衣服就私下亂跑,過了不久之後,當他們看見在河邊一大群人正在聚集的時候,他們便按捺不住的走過來想要一看究竟。
這些人很快就和薩姆變得一樣驚訝,他們看見入夜的時候還是完整的溝渠現在被撕裂了,一道歪歪扭扭的深溝橫亙在大地上麵,直通那個水塘。地麵上麵打的木樁已經盡數飛走,薩姆好不容易壓實的木板也被衝飛到溝的外麵去了。
四下裏都是土坷垃,一個農夫好奇的蹲下來用手抓起了一個,然後大驚失色的向周圍的人說:“嗬!還是熱的,和馬糞一樣!”
周圍的人聽聞後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的探著手去摸那些土塊,然後挺興奮的捧在手裏麵反複看,就好像他們看得不似泥巴而是黃金一樣。
而那方水塘也被炸出了一個大坑,現在正在嫋嫋的冒著熱氣。
父親眼圈發黑,穿著襯衣草草起床,在一個士兵的引領下穿過了人群。人們看見領主來到之後,都自覺的讓開了一條道路。
“尤,你搞什麼鬼!大半夜的,人們都說你在搞```魔法?!”父親瞪大了眼睛,“這個```這個```。”
父親看見他預計要兩個月完成的工程已經完成了大半,雖然溝壑顯得歪歪扭扭的,但是不妨礙那道溝已經被開得很深了---也就是最耗費物力的工作已經完成。現在隻需要把炸開的土挖走,然後用鏟子和大錘子把土平整、夯實就好了。
這種效率讓父親大吃一驚,尤站在一邊,很瀟灑的穿著他專們讓笨女仆漿洗過的衣服。微風吹起,尤如同一個先知一樣的站在眾人之中,他攤了攤手,“雖然做的不好,但是我已經盡力了。”
沒有見過世麵的農夫嘖嘖稱奇,他們看著月光普照下的尤,好像看著他們崇拜的天使一樣。
尤閉著眼睛,接受著眾人的仰望。
父親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打斷了周圍的農夫,“都回去吧,不然別人看見你們聚集在一起,都不知道你們在幹什麼呢!”
農夫和工匠們晃頭晃腦的走了,邊走邊回頭,希望尤再來那麼個奇跡。在屋子的窗戶邊,幾個女仆怯生生的從門口探出頭來,小心翼翼的打聽著河灘邊上發生了什麼事情。男人們異口同聲的說尤召下了天神的雷,把地麵炸開了一個大窟窿。
種種傳言讓人們相信尤是草原上庫吉特人的先知,不然就是他們的薩滿師,不然怎麼就忽地一聲巨響就把水渠給開出來了呢。
河邊,等眾人都散盡之後,父親走到了尤邊上:“人都走光了,不用在閉著眼睛了。”
尤臉上一紅,“為大人盡心盡力而已,至於出風頭什麼的,都不是我主要關注的事情了。”
“行了行了”,父親聳了聳肩膀,然後才露出了自己剛剛一直隱藏著的好奇心,“這東西這麼厲害啊,這就是你用來放煙花的那種叫火藥的藥粉嗎?”
“呃,是的,就是那種藥粉。”
“我不知道居然有這麼大的力量。我記得我在羅多克的時候聽別人說過這種東西,學校裏麵的藥劑師也配置過這種東西,但是我看見的是它們隻能猛烈的燃燒起來,要爆炸的話還真的沒有見過。”
“那是配方不同啦,還有怎麼下藥也有講究的,如果灑在地麵上麵,那也不起什麼作用了。但是要是專門的壓實,挖坑塞進土裏就不一樣了。”
“就和薩蘭德人的那種武器一樣?我記得他們也是用的這種藥粉吧!”
“恩,是的,都是一樣的。在蘇諾的時候我就一直在研究著這種配方,不然我為什麼要把房子修在遠離大家的地方。雖然彼安文老頭誣陷我這樣是為了勾搭山穀裏的姑娘不被發現,但是我卻是實實在在的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啊```”
父親跳進了溝裏麵,四下的打量著這種藥粉留下的痕跡,聽見尤這麼說,不禁回頭看著尤,滿臉的表情都是‘真的?’。
尤咳嗽了一聲,也跳了下去。這個時候薩姆還站在一邊,尤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薩姆?臉色怎麼如此之差?”
薩姆沒有說話,晃晃悠悠的飄走了。
“對了,”父親在溝裏麵按了按土壁,突然問道,“這種藥粉是要裝在小桶裏麵炸開的吧。我看見你一直在鼓搗著那些小桶,廚娘說你把她裝麥片的小桶都要去了。”
“恩,是的。裝在桶裏麵,埋在地下,調成特殊的配方,點火。就這麼簡單。”
“那這種藥粉好製造嗎?”
“呃```人多的話就造的快,但是卻容易出事兒;我自己來做的話,很安全,不過一個月隻能做幾十斤,而且還要在各種材料充足的情況下。關鍵是這種東西造多了太危險了,我在薩蘭德的時候,有一次一個作坊失火了,我的幾個同族沒有跑出來,後來作坊被炸上了天,我連他們飛到哪裏去了都不知道。”
“哦,這個好說。那```這東西要是用來炸城牆的話,再堅硬的石頭也擋不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