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遭遇(1 / 3)

北部濕地。

四人三馬,我們疾行在大原之上。

那個時候我們正在通過一片池塘,這裏的蚊蟲非常之多,嗡嗡的聲音讓沉悶的天氣更加的紛亂。我昏昏欲睡的俯身抱著馬頭,問著馬身上刺鼻的氣味穿過鼻腔。長時間的顛簸讓我變得遲鈍,以至於對於飛蟲的叮咬都不再敏感。有一次我感覺有一隻蟲子停在了我的臉上,但是我卻對它毫不在意,直到它自己飛開。

我們一直前進著。我聽見父親在盤算著何時能夠離開斯瓦迪亞,何時能夠到達諾德。父親那個時候正在思考去了諾德之後如何安頓家人,還有,如何去麵對那個在北海的少年夥伴。一路之上,我們不敢做任何停留,我們擔心著身後的危險甚於身前,我們其實都覺得,危險隻在身後,每多走一步,我們距離危險就多了一步,離安全的地方也越近了一步。

可是突然之間,父親停了下來,他勒住了坐騎,僵直了上身遠眺著一處矮矮的山梁。我覺得有些奇怪,因為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變得踟躕不前。在之前的路程上麵,父親都是麵對未知的危險毫不避退的前進的。

我好奇的在馬背上麵眯著眼睛看著遠方。那是一處緩坡,周圍雜亂的生長著一些樹木,周圍的水脈在這裏合攏,要通過這片濕地,前方的山梁口是唯一的通道。

微光浮動,蓄滿了水份的空氣讓山梁看起來格外的清晰。在山脊之上,陽光為它鍍上了一層金邊。從濕地的深處,悶雷遠遠的傳來,震撼著每一葉飄搖的蘆葦。

終於,我知道父親為什麼停下來了:在山梁之上,一個騎著馬的人出現了,他似乎對於我們的出現毫不意外,他站在山梁之上,安靜的注視著我們。

隨後,一麵鮮紅的戰旗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十多名騎兵簇擁在戰旗的周圍,也出現在了緩坡之上。這些騎兵把手中的長矛指向天空,灰藍色的長旗在長矛的矛頭下麵飛舞。在騎兵們出現後,大批的扈從騎兵如同一片凝重的潮水一般湧上了山梁,他們的盔甲微微的泛著光芒,在光芒與黑暗之間,他們的數量被擴大了無數倍。

在最後,叢叢的長矛森林刺破了山梁後的天空,這片森林從山梁的最左端到最右端一起伸了出來。士兵們層層疊疊,他們的長矛密集而整齊。當長矛士兵把長矛猛地錘在地麵上的時候,一整壓過了雷聲的轟鳴震徹了四周。

我們的馬兒的耳朵猛然一顫,然後揚起了脖頸,驚恐無比的盯著從山坡後麵出現的人類。

如同海嘯時的海浪卷上了陸地,在我們的對麵,由鎧甲的長矛組成的海嘯已經席卷了整片山梁。

那麵鮮紅的戰旗我認識,那上麵繡著黛拉家的族徽。

在我們的對麵,是萊特將軍率領著的士兵。

我到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麼抓捕我們可憐的一家人要動用如此之多的士兵,那些士兵幾乎可以用來戒嚴一座城鎮了。

不少的低級軍官在士兵們之間大聲的呼喊,命令聲隨著微風斷斷續續的傳來。在那堵密集的如同城牆一樣的士兵海洋之中,突然湧出了大批的弓弩手。

這些弓弩手穿著相較後麵的士兵要明顯的寒酸許多,他們很多都隻穿著絨布軍服和劣質的皮靴,他們斜跨著箭壺,裏麵裝滿了箭杆,末端露出了白茫茫的箭羽。這些人前進到了距離矛兵們前麵幾十碼的地方停了下來。這些人微微的調整著陣型,即使是我也看出來了,他們從自己陣型的兩端微微的折出了弧形,我們很快就成了這批人死死盯住的中心了。

這批弓箭手在幾十天前曾經參與了對我父親的搜捕,並因此而聲譽掃地。沒有人會相信這些弓弩手在自己腹地遭遇了大規模進攻的辯詞。人們眾口一辭的認定弓弩手之所以抓捕不了我的父親是因為無能。這些心高氣傲的士兵不會輕易的接受這種名聲的。他們把自己部隊的恥辱轉換成了我家族的仇恨。

所以,當萊特將軍調集各地的士兵前往北境的時候,大批的弓弩手紛紛的要求協助各地的北上部隊一同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