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劍刺傷別人很簡單,治療傷口很難。
讓別人不說話很容易,讓別人開口很難。
的確如此,我用刀叉折騰著我的盤子裏的鴿子肉的時候,滿心想的都是下一步怎麼辦。
幸好不久之後,弗拉基米爾走了出來。我自然而然的想要站起來,但是他卻把我按在了座位上麵,他自己找了一個椅子坐到了我的身邊,然後他和別人攀談起來。我感覺桌子上麵的人有些人很恨我,有些則怕我。
在弗拉基米爾笑眯眯的去跟他們攀談的時候,他們一下子就融入了談話之中,我感覺我坐在這裏和弗拉基米爾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我一直冷著臉,在那些瓦蘭人談起羅曼諾夫家族的時候才點一點頭。
外麵的慘叫聲漸漸的慘烈,然後歸於沉寂。我看見桌子上的幾個人明顯的坐立不安起來,我不清楚我究竟得罪了哪些人,最大的兩個行會的會長、守備軍軍官、稅務官、教士,恩恩,這些人統統被我得罪了。我在瓦蘭科夫的前途好極了!
一想到這裏,我又低頭咬了一口鴿子肉,結果用力太猛,骨頭卡到牙齒了。我扭頭對弗拉基米爾說,“我不想吃了,結束宴會吧。”
弗拉基米爾沒有說話,隻是用拍了拍我的腿。
這個時候,外麵的扈從走了進來,拿著一條染血的皮鞭。
“少爺,已經打了六十二鞭,那個人暈過去了。我們是不是等到明天他清醒後再用刑?”扈從硬邦邦的話讓桌子上的人顯得極其不快,不滿的嗡嗡聲穿了過來,剛才和弗拉基米爾談上了話的人這個時候紛紛向他求情。
“我想這個仆人已經得到了懲罰了,是嗎,少爺?”弗拉基米爾把眾人的目光引領到了我的臉上。
我看著那些麵無表情或者意味深長的臉,隻能點了點頭:“沒錯,”我放下了手中的叉子,坐直了身子,“這個仆人應該已經記住自己的身份了。我免去他剩下的三十八鞭,但是這些要算到你們的贖金上去。請問他是誰家的仆人?”
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瞪著我,冷冷的說:“盧卡西諾,維克托```你剛剛才親耳聽到的,別裝模作樣的了!你知道你在打一個盧卡西諾。”
“我記得羅曼諾夫每一個家臣的族名,但是我要聽見你親口說出來。”我瞪了回去,“剛才是你說的盧卡西諾家族就是瓦蘭科夫的法律是吧?”
桌子上的人紛紛的回頭去看他,我借以把盧卡西諾家的幾個親戚辨別出來了,很明顯,這句話讓他們家族變得特殊起來。
“你理解錯了,維克多!”那個男人說話有些結巴,“我沒說過這種話,我隻是說```我隻是說要處理我家的人,應該讓我家的代表出麵處理。還有,小子!你會付出代價的```”
“行了!我不是聽你來威脅我的。”我對那個男人說,“你是來參加領主家宴會的人,不就是家族代表嗎?剛才我要處罰那個仆人的時候你怎麼不站出來,現在卻跑出來說我處置不得當了?你就像是一個被揍了之後不敢還手,然後威脅別人要回家找爸爸的人。”
盧卡西諾家的人臉色蒼白,滿臉的驚疑,而剩下的兩家,尤其是科爾溫家的人卻露出了玩味的表情,甚至有些人低聲嗤嗤地笑了出來。看起來,他們很喜歡看著強勢的盧卡西諾家的人出醜。
那個男人一錘桌子,站了起來,“小子!”他指著我說,“我是市政官員!我告訴你!我是守備軍的檢察官,未來的守備軍將軍!別在我麵前沒大沒小的,也別吹牛說什麼你家有上千名士兵!要是把我惹急了,我一個小時內就能調集一百人來跟你好好的談談,你這個沒斷奶的小男孩!”
“你再叫我男孩試試?”我也站了起來,凳子在我的腿後麵轟地倒地。
桌子上的客人瑟縮著傾倒向兩邊,空出了一大片地方,隻留下了我和這個男人彼此的對視。
我瞥了一眼弗拉基米爾,他的臉色有些尷尬,但是卻又一言不發,等著下一步的動作。我知道,要是等著弗拉基米爾要緩和氣氛的話,我和這個盧卡西諾家就算結仇了。我做的事情我必須盡量自己處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連累家族的人,這是作為貴族子弟的第一要務。
“男孩!”他挑釁著我。
我抓起一隻木杯子丟向他,砸在他的胸口,他躲也不躲,任那隻杯子砸在他的皮衣前,落在餐桌上。周圍的瓦蘭貴族‘唔’了一聲,紛紛閃避。他的臉氣得通紅,他立刻抓起了那隻杯子,然後就準備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