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選擇(1 / 3)

康斯坦丁默默不語的領著我朝著後院走去。

“小子,”在穿過庭院的時候,他突然扭過大腦袋來給我說,“你害我輸了六把劍和三匹馬。”

“他是你父親,”我對他說,“有什麼輸不輸的?”

“不能這麼說,瓦蘭人從小就是男人,生下來就是,在自己的爹麵前也是。反正你讓我挺失望就是了,你怎麼能不喜歡劍呢?你怎麼能不喜歡馬呢?”我有些好奇。

“我都喜歡啊,”我解釋道,“如果那些女的不是伯克人的話,我一定會找盧卡西諾老爺要前麵的兩樣東西的。”

“你就繼續編理由吧,”康斯坦丁的語氣顯得很無趣,“我像你這麼小的時候,天天騎在馬上麵到處跑。有一次我跑出去了一個月,回來之後趕上吃晚飯,結果家裏人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就好像是我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他們一樣。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女人的好呢,你這小子```嘖嘖```”

一陣呼喝聲穿了過來,我們走進了一個訓練場。

這裏的後院不是別致的花園,也不是存糧食的倉庫,這完全就是一個競技場。很多瓦蘭人在這裏用木劍格鬥,他們穿著輕便的皮甲,在皮甲上麵綴著鐵條。他們還是拿著小圓盾,這些瓦蘭人的動作迅猛而敏捷,在劍頭上麵塗著白灰,一旦擊中對手,就會留下符號。

我看見一個年輕的瓦蘭人被鉤翻了腿,轟然倒地,勉強用盾牌擋住側身,自己在地上往後溜走。但是他的對手---一個中年的男人則拿著木劍發瘋一樣的敲打著木盾牌,年輕人後退一點,中年人就跟進一點,那樣子就好像他在抽打著地上的一隻老鼠。

“那個中年人和這個年輕人有仇嗎?”我好奇的問康斯坦丁,“贏了就收手吧。”

“哼,戰場上麵可不會贏了就收手的,非得見血不可。這個年輕人已經死了。這個中年人就是要讓他知道,如果不看好自己的下盤,被人絆倒之後是什麼下場。不狠狠的揍一頓,年輕人總是記不住。”康斯坦丁錘了錘一個迎麵走來的瓦蘭士兵的胸膛,那個士兵的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口碎牙,那牙齒真可怕,應該是被大錘子一擊砸爛的。他的嘴巴是裂開的,腮幫子上麵縫著粗線,粗線亮著黑黝黝的油光。

“剛才那個人,”康斯坦丁在帶我路過一個靶場的時候說,“在河間地的時候救了我一命。狗娘養的自由民把我們的消息賣給伯克人了,當時我正和一幫議會士兵在黑麥森林邊上巡邏呢,隻有四十人,伯克人卻來了一百多人。隻鬥了幾分鍾,我們就被擊潰了,人人都想跑到幾裏外的城堡裏麵去。”康斯坦丁的聲音一變,“但是伯克人的騎兵像是鬼魂一樣,從所有的樹林子裏麵跑出來,紅色的背羽像是地獄裏燒出來的東西。落單的人被捅穿了肚子,你知道長矛紮進肚子裏麵折斷的聲音嗎?伯克人常常幹這種事情,他們的騎兵從小訓練,不到一百碼的距離就能跑起來,把矛架好,靈活的像是用自己的手指,直到把矛紮進別人的身體裏麵。”

康斯坦丁慢慢的陷入了回憶,“他```救了你?”我提醒他。

“恩,”康斯坦丁回過神來,“我的馬被一個伯克兵用錘子敲瘸了腿,剛才那個人和我換了馬。”

“你知道嗎?我幾乎以為他死了。我停停跑跑,終於回了城堡。一路上都是逃難的農夫,但是那些城堡的士兵下令提前拉起吊橋,如果放任農夫進來,那些伯克人說不定也會打進來---要是我我也會這麼幹的。我回城堡的時候,吊橋已經拉起了一半,我縱馬想跳過去,但是那聰明的畜生把我甩了下來,自己跑了,它知道跳不過去,自己掉下護城溝肯定會死的。我就淌水過了護城溝,一直遊到了對麵,好在那群守備士兵沒有把我當成伯克人,他們給了我一條繩子。”

“然後,伯克人把俘虜的士兵帶到了城下。踩著他們的臉,用軍鎬伸進嘴裏,猛的一拉,把牙齒弄碎、把舌頭攪爛、把嘴皮拉豁。”康斯坦丁抖了抖肩膀,“就是這樣。伯克人逗留了幾個小時,防火燒了一些村舍和磨坊就走了。我出城去把那個家夥背了回來,給他找了一個醫師。醫師給我說,給他把臉治好,要花七十個第納爾,而雇傭一個裝備齊全的扈從兩個月,卻隻用花一百個第納爾,他讓我考慮考慮。我給了這個醫師一百個第納爾,讓他把一切都處理好。這個家夥是河間某個小領主的隨從,但是那個領主投奔伯克人去了。他覺得自己是維基亞人,就回到我們身邊來了。”

“他還能說話嗎?”我問康斯坦丁。

“說話?”康斯坦丁搖了搖頭,“他一直發燒,舌頭從第二天起開始爛掉,醫生找皮匠要了一把小匕首,在蠟燭上燒燙了,把他的舌頭剩下的部分剜幹淨了。他現在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絕對的安靜。但是他的雙手劍使得真好,真幸運他在我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