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很顛簸,到處擠著人。
我不知道要這樣坐多久下去,我記得別人告訴過我,一上船就躺下來睡覺,就不會再暈船了。但是我每一次想要閉上眼睛的時候,就會想到圖克,我就擔心他的人是不是還在我的身邊,這樣一想就睡不著了。在船上麵,喬萬尼和幾個阿裏的人聊了一會---那些商人的貨物寄存在船底,是一些琥珀、皮草還有藥膏以及鵝毛筆和蘆管筆。
船上有些小販,在兜售一些炸雞和麥餅。不過那些炸雞根本吃不出來是雞肉,感覺像是用麵粉做成的食物,不過價格便宜,味道也很香,買這種東西的人大有人在。
在喬瓦尼沒有事情了的時候,我去問他,“我們去河間地幹什麼?你不來調查小東湖城的嗎?我們才呆了一天不到啊。”
“一天不到就能看到很多的東西了,”喬萬尼說,“你看到什麼了?”
“圖克老頭子,妓院,無數的房頂。”我撇了撇嘴,“我還丟了一匹馬。”
“好吧,”喬萬尼說,“一個商業城市,會嚴格開始檢查每一個進城的商人,這很正常嗎?”
“瓦蘭科夫也這樣吧?”
“瓦蘭科夫總共就隻有一個穀物商行和一堆賣垃圾的小作坊,外來的商人誰願意到這裏來?”喬萬尼說,“而且你以為科爾溫家的人都是小白兔嗎?誰如果敢來搶他們的生意,他們會在當天晚上就把那個人殺死在床上,用床單捂死、下毒、割開喉嚨,怎麼都行。”
我還不知道有這種事情,“真的假的?那他們這麼做的話,誰還跟他們做生意?他們的生意肯定做不大啊。”
“他們也沒想別的,”喬萬尼聳了聳肩膀,“他們本來就隻是一幫子的農場主,一不小心進城做了領主,現在能把眼光放到瓦蘭全城,就已經很不錯了,你要讓他們把目光放得更遠一些?嗬嗬,”喬萬尼笑了,“你知道嗎?我們去河間地的時候,幾個科爾溫家的小子見到石頭城牆腿就發軟,隔開幾裏地就不敢走了,像是一群綿羊一樣。”
“哦,”我點了點頭,“那圖克檢查我們,還是不能說明什麼吧。”
“多想想,”喬萬尼點撥道,“他們為什麼要檢查我們,並且可以肆無忌憚的勒索商旅?難道他們不擔心我們去告狀嗎?我知道的是小東湖城的商業行會是真個東湖地區最強勢的行會,做事情很公道。過去出現了這種事情,市政官估計得親自去行會會長的麵前解釋過失。而現在,這些人肆無忌憚,而且還是以城市的名義,那麼隻能說明這個城市現在的情勢無比的緊張了。”
“然後呢?”我問他。
“然後就簡單的多了,你沒發現嗎?一聽說我是小麥商人,圖克老頭子的就慢慢的改變了態度。當然不是因為他突然發了善心,而是穀物的價格奇貴,而且小東湖城鼓勵進口小麥,圖克老頭子可以從裏麵獲利。你知道當年庫吉特人進攻斯瓦迪亞之前,整個東斯瓦迪亞的小麥貴了三倍嗎?如果不是後來維基亞人遇上豐收,並且對庫吉特人加大出口,估計斯瓦迪亞的糧價還要往上升。”
“戰爭來的時候,就會有人開始囤積糧食?”
“至少對於小東湖城這樣沒有什麼農業根基的城市,是的。”喬萬尼說,“你看瓦蘭科夫,糧食一般能夠自給。城中又沒有太多的閑雜人等,除了士兵就是工匠,一旦被圍困,瞬間就能擴軍數倍,而且瓦蘭科夫總有兩年以上的糧食儲備,所以瓦蘭科夫不會這樣。”
“如果我是小東湖城的王公,”我說,“如果我知道你們是這麼看的話,我就肯定不會找這周圍的人購買糧食。因為我隻要開始大肆收購糧食,你們就會懷疑我備戰,我直接去河間地買糧食好了。你不是說了嗎,河間地的產糧區根本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去那裏沒有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