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議會的陰謀(1 / 3)

泰維騎士回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看著他,默默地祈禱著,他的身邊跟著那位騎士。

戰場上麵唯一的聲音是那些將死的士兵發出的呻吟,在尖樁柵欄旁邊,一些拿著長矛和草叉的農夫正在一邊咒罵一邊插穿那些瀕死的士兵的喉嚨。對於有些士兵來說,這樣的死亡是一種解脫。

兩位騎士在我們的陪伴下,抵達了我們的陣地前麵。很顯然,我們陣地前麵留下的屍體讓這位騎士感到了驚訝,他騎著馬從左到右的檢視了一下這些士兵的屍體,不斷的搖頭,然後抬頭看著我們尖木樁後麵的農夫士兵們,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他似乎一點都不相信,這樣的傷亡是我們製造出來的,他搞不清楚為什麼一群農夫和已經精疲力竭的瓦蘭士兵能殺傷一千多身體強健的議會士兵的。

這位騎士感歎了一會之後,回到了泰維騎士的身邊,兩位騎士交談了一下,然後這位騎士開始對著我們說話了。

“教會的士兵們!”這個騎士發出的嘶啞的喊聲。“還有那些被教會保護的瓦蘭叛賊!”

“我是伊凡哥羅德的阿納托利大波雅爾,來自安多費爾家族。我以我和我家族的名義向你們保證,我今天說的每一個字,都代表的議會的意誌。勇敢的士兵們,我已經看見了你們驚人的勇敢和傳奇的戰果,現在,血已經流夠了,我來提議和平。”

“在議會的營地裏麵,每一個士兵都在談論石中劍的神跡,”阿納托利大波雅爾說,“說實話,我並不相信這件事情。在東維基亞,如果一年裏麵不出一打偽先知和上百的異能者,就算這年頭有些古怪。但在這裏,我已經看見你們的戰果,若這是人力所為,那麼所有的議會士兵都應該回家去種地。這樣的勝利不屬於你們,而是屬於庇佑你們的天使。議會的王公們已經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了代價,在我們決定進攻教會的軍隊的時候,我們就注定了要品嚐這失敗的苦果。”

“教會對結束內戰的要求是合理的,而議會平定瓦蘭科夫的要求同樣是合理的。”阿納托利騎士說,“正因如此,天使讓議會收複瓦蘭科夫,又讓議會在繼續作戰時受到損失,這些都是上帝的意誌,凡人唯有遵從。實際上,我並非來提議和平,因為這和平是你們的勇氣爭取來的,我來這裏,是代表議會來承認這和平。讓議會的勝利歸議會,讓教會的勝利歸教會,我們的條件如下:議會將保有瓦蘭科夫;議會將驅逐匪首喬萬尼;議會將承認教會的勝利;議會將召集主教們討論神跡;議會將規勸貴族不得歸責教會軍隊。”

我們還在茫然的時候,阿納托利騎士總結了一下,“勇士們,內戰已經結束了。”

有些瓦蘭士兵累的坐到了地上,有些士兵取下了頭盔跪下來開始祈禱,還有一些的人則發出笑聲,笑聲開始越來越大,最終彙成了歡呼聲。一些朝聖者士兵舉起了一個十字架,在那裏大呼天使之劍萬歲。士兵們從木頭尖木樁後麵把頭盔和武器舉了起來,或者把隨手的箭筒、手套、靴子等等東西丟到了半空。

洛薩召集了兩百多士兵,讓他們到高地上集結,密切注視著議會軍隊的動向。隻要議會士兵沒有撤離眼前的平原,那麼這些士兵將要一直保持戒備,直到危險解除。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麵,各個軍團的士兵們派出了民夫,駕著馬車來到了我們的陣地前麵收集屍體。他們把死去的士兵按照各個王公領的區別堆在了不同的地方。不時有議會士兵認出了好友或者同鄉,發出了哭聲,天空盤旋著烏鴉。死去的士兵已經變得非常可怕,臉色陰森蒼白,血肉模糊的傷口讓他們看起來就如同惡魔的戰士一樣。大車在我們眼前的平地上麵來來回回的運送著,有一些我們這邊的農夫弓箭手則走出了尖柵欄,下去看個究竟。當一兩個農夫開始剝去伯克人雇傭兵的裝備的時候,立刻有許多的農夫忍受不了誘惑,離開了陣地前去掠奪屍體。軍官們即使打罵也無法阻止這些農夫。修道院的常備士兵們紀律要好一些,瓦蘭士兵更是一眼都沒有看陣地前麵堆著的大批屍體。這些盔甲的價值昂貴,一旦掠取,不管是自己使用還是讓對方前來贖買,都是非常劃算的。

在劫掠盔甲的時候,許多的農夫與議會士兵和他們的民夫發生了衝突,那些士兵聲稱合約已經締結,這些盔甲就應該屬於他們,不能用來劫掠。但是我們的農夫聲稱這些人是死於天使之劍的手下,自然應該由教會軍隊來取得戰利品。小範圍的衝突和鬥毆此起彼伏,但是在泰維騎士和幾個議會騎士的彈壓下,這些鬥毆最終沒有釀成大禍。

梁讚堡的騎兵在拾回了六十多具死於箭雨之下的民夫的屍體後,掉頭朝著瓦蘭科夫的方向離去了。接著,是一群大東湖城的議會士兵,他們把民夫的屍體草草地安葬在了一片緩坡上,在那裏,大東湖城的士兵們做了一場禱告之後,也朝著瓦蘭科夫的方向撤退了。後麵跟著的是議會的波雅爾軍團,伊凡哥羅德議會征募了各地的民夫,他們有時候也認不全為他們而死的士兵有哪些,隻能根據盔甲和裝飾,成片的拖走屍體,他們發現了大東湖城士兵的做法之後,覺得值得效仿,就在另外一塊土地上安葬了這些民夫。死去的士兵的所有的裝備都被取走了,粘著血和泥漿的盔甲和刀劍堆滿了一車又一車的馬車,車轍如此之深,大地如同被重犁犁過一樣,溝渠橫生。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瓦蘭團的戰士才前來收集瓦蘭人的屍體。這之前,瓦蘭士兵的屍體已經被喬伊帶領士兵們帶走了,瓦蘭團的士兵前來的時候,所有的瓦蘭團的戰士已經被瓦蘭士兵們擺成了一排。這些瓦蘭團士兵的盔甲全部被喬萬尼取走了,但是卻沒有像議會士兵一樣被剝得精光,而是留著身上的單衣。瓦蘭團的士兵擺成了一長排,加裏寧的瓦蘭團戰士們流著淚辨識著這些士兵,把他們小心翼翼地放上了馬車。每一個瓦蘭團的戰士看著喬萬尼的公國旗幟時,都露出了憎惡的表情,他們原先或許對瓦蘭公國還抱有同情和支持的心態,這個時候,這種溫和的心態已經蕩然無存。加裏寧的瓦蘭團憎惡喬萬尼和他野心勃勃的公國,他們認為如果不是喬萬尼的野心,瓦蘭人不會流這麼多的血。千百年來,瓦蘭人早已經與維基亞人融合在了一起,如果不是喬萬尼,最終瓦蘭人會如同鹽消失在水裏麵一樣,消失在維基亞人之中,並與維基亞人融合成一個新的民族。瓦蘭團的士兵離開的時候,對著瓦蘭士兵們的隊列遠遠地吐了口水。喬萬尼的瓦蘭公國,已經永遠的失去了部分支持者們了。當然,對於那些沒有上過戰場的瓦蘭人,瓦蘭公國會永遠是他們落魄時候的歸宿以及幻想的源頭,不過,這是加裏寧要頭疼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