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秋,殘陽。秋風瑟瑟,木葉蕭蕭。
蕭蕭的木葉下,一老一少迎風而立,衣衫長發隨風飛舞,宛如妖魅!
在這蕭瑟的秋風中更顯蕭瑟的老人一身裝扮極為古怪刺眼,身穿破爛僧袍,頭戴紫金道冠,手持破煞法杖,腰掛碧玉酒壺,然而他的這種打扮並沒有給人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反而更顯滄桑與落寞,還有那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蕭瑟!
老人身旁的少年滿臉坦然,嘴角掛起一絲恬適的笑意,十四,五歲的年齡,樣貌雖不俊美,但卻清秀,臉上沒有一絲少年人應有的青澀,反而透出與年齡極不相符的成熟,有著一種難言的魅力!一雙精致的眼眸並不顯眼,但細看之下卻如同璀璨的星辰一般讓人沉迷下去,一身素衣長袍,卻白勝飛雪,一頭烏黑長發有一根白色流蘇束起,披在身後,垂至腰間,隨著秋風微拂間,擺動飄舞。腰間懸掛著一根翠綠欲滴的玉簫,光滑流轉,明眼人一看便知必非凡品。他整個人站在那裏,就彷佛與這片天地秋色溶為一體,說不出的飄逸,出塵。
忽有一陣陰風吹過,帶起陣陣狂沙。然而這漫天風塵在兩人三丈外便自動消散,重歸於平靜。
“師父,為什麼不出手?”白衣少年皺了皺眉,輕聲問道。
“此妖既無殺生之孽,且有功德在身,我為何要出手?”老者搖了搖頭,神色淡然道。
師出無名!
“妖,就是妖!”白衣少年開口反駁道。
老者抬頭望天,神色慨然,搖頭道:“佛說,終生平等。”
少年聞言陷入沉思,半晌後,輕輕點頭,似是了然。
老者取出酒壺,狂飲一口,瞄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少年,望著將要落下西山的夕陽,神色落寞,低聲喃喃道:“更何況,是正是邪又豈是那麼容易非得清的?”
“佛說眾生平等,隻是,這眾生,真的平等麼?”沉思許久的少年開口問道。
老者望著滿臉疑惑的少年,搖頭歎道:“眾生平等?又豈是那麼簡單的?這一切,都是輪回啊!”
少年聞言,再次陷入沉思,隻是眉頭一會舒展,一會緊皺,似是悟到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悟到。
“無佛即是有佛。”老者看了看正在迷茫中的少年神色悠然道:“夢軒,你要記住,無論修道,修佛,亦或是修魔,修妖,終究是要殊途同歸,都要講一個道法自然,大道無形,而貪功冒進,追求速成皆是落入了下乘。唉,你的性格。終究不是修道,修佛之人該應有的。”
名叫蕭夢軒的少年聞言點頭,自己的情況自己怎會不清楚?隻是,讓一個在物欲橫流的世界掙紮了二十多年的自己清心寡欲,無欲無求,終究是……
無奈的摸了摸鼻子,心中暗自苦笑,自己跟這老頭子呆久了會不會變成和尚或是道士?
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更何況,自己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處男呢,就這麼出家了實在是心有不甘啊。
“順應天意也好,逆天而為也罷!”老者再次舉壺狂飲,卻隻是倒出了幾滴酒而已,神色更顯蒼涼:“一切隻求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