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空俯瞰青雲,整個青雲山宛如一個棋盤,山顛似被人攔腰橫斬,斷口平整如鏡,大大小小的房屋錯落分布在整個山頂上。青雲峰主殿,就落在棋盤中心,如仙人手中的黑白棋子,偶然落入這青雲峰眼之中。
自見到翁然之後,李雲帆就沒敢再說一句話,低著頭在翁然身後委委屈屈的跟著,嘴裏念叨著,活該我今天出門沒看黃曆,當真是諸事不順。翁然一開始氣的渾身哆嗦,伸著手指著李雲帆:“你,你,你。。。。。”你了半天最後也說不出半個字,最後鼻孔重重哼了一聲,扭頭便走。
翁然走在前麵,李雲帆也不敢說話。四個人隻是低頭趕路,山路崎嶇難行,累的兩個孩子氣喘籲籲,總算見識了什麼是仙家洞府,沿山的石階是縱橫八達,忽上忽下,有時走著走著就直入雲端,再走走卻見了小橋流水,有時繞了一圈,又回到原地去了。果然是人常說的,修仙之路,艱難異常。。。。
走了這麼久的路,實在是無聊,韓青玄快走兩步,趕上李雲帆,趴在他耳邊悄悄問道。“這翁老雜毛,一會要怎麼收拾你啊。”李雲帆苦著一張肉臉,癟嘴說道:“火雲峰後山有個藥圃,自從十年前那藥童走了之後就沒人打理了,這麼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估計今天過後,就要落到我的頭上了。”韓青玄吐了吐舌頭,輕聲安慰道:“李大哥你別傷心,不就是做做苦力麽,你這身板,也是該好好運動運動了。。。。。。。韓青玄邊走邊說,突然指著前麵一聲驚呼:“那是什麼!”
眼見前麵不遠處,是一麵斷崖,本來是無路可走了,卻從天上落下一片雲彩,無根無憑,卻生生接在地上,遠遠望去,如同仙人茶壺倒下的一泓白煉,凝在半空中。
“靜聲!青雲重地,禁止喧嘩,跟著我走就是了,大呼小叫的,忒沒個體統。”翁然扭頭嗬斥道,一張臉陰的可怕,李雲帆三人立刻噤若寒蟬。
韓青玄與洛冰呆呆的看著翁然,竟然踏著雲彩,一步一步,向天上走去,不一會就消失在雲霧之中了。
李雲帆見翁然走遠,才敢稍微大聲點說話,“這是雲橋,所有新入門的弟子,都是要走一遍的。”李雲帆看倆人顫顫巍巍的還是不肯挪步,便一手拉著一個說道:“過了雲橋,就到青雲峰主殿了,這雲橋,我第一次上山時,也是不敢過的,但走多了,就習慣了,不要怕,這雲層踩著就像是實地,不會掉下去的。”
駱冰看著李雲帆,半信半疑的抬腳在雲橋上輕輕一踩,感覺還行,又小心翼翼的把另一隻腳也踩了上去,又跺了兩腳,確實跟實地沒什麼不同,才扭頭對韓青玄笑道“跟平地一樣,青玄你快上來,沒什麼好怕的。”
韓青玄看駱冰在上麵還跺了跺腳,也沒有掉下去,也半信半疑的上了雲橋,但還是緊緊拉著李雲帆的手,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這雲橋不知道有多寬,左右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飄渺的雲氣不時從駱冰身邊劃過,四下散溢,又在身後聚攏,恍如置身於天宮之中。
不知道走了多久,雲氣忽然一散而空,天空碧藍如洗,一陣和風緩緩浮動,天邊流雲幾朵,幾隻瑞鶴從橋邊穿行而過。這雲橋已過了大半,眼看就要到青雲峰頂,峰橋交接處,懸浮著無數根盤龍白玉柱,每過一根,便有一段仙樂悠然響起,讓人覺得如履雲端,飄然若仙。
步過雲橋,是一片萬裏廣場,遠遠望去,青雲弟子行走其中,卻是一個個小小的黑點。駱冰登上石階,遠遠望去,偌大的廣場之中聳立著一座氣勢雄偉的大殿,殿上一塊金匾,上書“青雲”二字,一撇一捺筆走龍蛇,隻看一眼,便覺得一股浩然之氣迎麵撲來,讓人頓覺天地之大,人之渺小。
到了殿外,李雲帆先行,在門口恭聲道“掌門,各位師叔,弟子李雲帆,奉命將韓青玄,駱冰兩人帶到。
駱冰與韓青玄進入青雲殿,隻見各有一排三代弟子恭立兩旁,堂上端坐著五人,正不停地打量著他倆。韓青玄看著翁然緩緩坐於六人之中,眼珠轉了轉幾轉,狡黠一笑道“各位師叔早,小徒韓青玄有禮了。”當下跪著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笑嘻嘻對六人說道“正中間這位師叔,仙風道骨,正襟危坐,威嚴自生,自然就是掌門師叔了。”道然微笑道“你這小鬼,還沒入門,就開始拍起馬屁,要是入了門,你這張甜嘴,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師門長輩了。”
韓青玄睜大了眼睛分辨道。“掌門師叔怎麼如此看待青玄,青玄所說,皆是有感而發,我駱伯伯說過,像由心生,青玄看師叔們氣質氣度,這才分辨出來您就是掌門。”
“噢?這六位師叔,雲帆想必也跟你提過了,除了你師父跟翁然師叔你已經見過,其他諸位你都沒見過麵容,你倒是說說看,這六人分別是誰?,”道然一時興起,竟依著青玄繼續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