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舊事(1 / 3)

九州伊始,天地之間本是一片混沌,曆經一萬八千年之久,盤古氏由這片混沌孕育而生。他手持開天斧開天辟地,又聯合天吳、畢方、燭陰等創世神之力劃分三界,自此天地分為天界、人界和冥界。眾神又用幾千年的時間治理水患、驅除瘟疫、平定內亂,試圖恢複天地間祥和。此間妖族、魔族崛起,生靈慘遭塗炭,眾生苦不堪言。神魔之戰終究未能避免並且以妖魔慘敗告終,妖族潛逃至人間與天界交界處,而魔族則占據人間與冥界相交處。三界本是一個整體,三界相交處仍保留著太古時期的一片混沌。自此天庭諸神與妖魔界相安無事又是幾千年。

刺骨的寒風夾著雪花,如同一條條生冷而僵硬的鞭子。茫茫雪原之上,白色永無止境地蔓延下去。巍峨的雪山高高聳立著,山頭的皚皚白雪如萬裏晴空的雲朵一樣潔白。在北冥海,雪是泥土,雪是雨露,也是流淌的小溪酣睡中的夢想,在某個不起眼的地方孕育著新生。

“他奶奶的!”熊七抬眼望了望天空中的陰霾,抖掉了鬥篷上的積雪,他快走兩步追上前麵的隊伍道:“這他娘的什麼鬼天氣,這雪下起來還真是沒完!”

前麵一身著紅衣的女子冷哼一聲,道:“你有完沒完了?這雪又不是下在你一個人身上,你衝著我嚷嚷什麼,有本事找老天去!”這女子從傘下伸出手來,接住了一片輕輕飄落的雪花,她的臉頰上浮現出一個美麗的笑容。

熊七瞥了一眼他身邊這個女子,隻見她肌膚勝雪,眉目傳情,盈盈笑臉之間帶著無盡的嫵媚,不覺得臉上泛起一陣紅暈。冷風一吹,他猛地打了個寒噤,清醒了過來,罵道:“他奶奶的!你個騷娘們,淨會幹些狐媚子的勾當!”說著說著,臉上的紅暈不減反增,他趕緊低下頭去,不看身邊的這個女子。盡管如此,他的臉還是被憋得通紅。

熊七身邊那紅衣女子嬌笑幾聲,依舊含笑看著他。

冥海極寒,熊七的頭上卻漸漸地生出了豆大的汗珠,他身前的水汽蒸騰,加上他身上那件黑色的舍不得脫下的鬥篷,樣子滑稽至極。他抬頭看見身邊那女子笑的更歡,一股怒氣衝上心來。寒光一閃,一把樸刀已經提在手裏。熊七滿臉通紅,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一臉大胡子隨著他的喘息微微浮動,一雙瞪得溜圓的大眼睛惡狠狠地等著他前麵這紅衣女子,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那女子嬌嗔一聲,掐著纖纖細腰,有恃無恐地站在他麵前。

走在最前麵的一個俊朗的白衣秀士突然輕笑了一聲,兩手抱在胸前,仰頭對天道:“飛雪連天雲蔽日,冥海風雨愁煞人。”他輕輕地嘖了一聲,繼續道:“不曉得這天會聽見咱們罵娘呢還是能被國色天香的令箭妹妹的蠱惑之術所迷惑?我隻知道如果我們此時因為鬥嘴耽擱了時辰,回頭魔尊怪罪起來,我隻能如實稟報了。”

熊七心中不服,罵了幾句還是把刀收了回去,這回他再也不肯與身邊名為令箭的紅衣女子走在一起了,“啪嗒啪嗒”邁著大步走到了隊伍最前麵。

他身邊一個全身黑衣、緊裹著披風的男子微微一愣,隨機繼續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令箭嬌笑幾聲道:“狗熊,你呀也就能與這見光死呆著一起,除了他之外別說是整個烏茲山,就是找遍三界也找不到一個肯與你為伍的。”

黑衣男子並不氣惱,完全不介意令箭對自己的冷嘲熱諷,他漠然地走在前麵,踩在前麵那串清晰的腳印上。他布滿老繭的手按在腰間一把長劍上,鬥篷之下飽經風霜的臉上有一道清晰的疤痕。

一群人繼續前進,不多久已行至一處斷崖邊上,雪依舊在下,山頂的風又緊了幾分。熊七早就一肚子怨言,滿腹苦水,他向身邊的黑衣男子靠了靠,道:“魔音老弟,你莫要與令箭她一般見識,她一貫如此,以後你就知道了。一個婦道人家,目光短淺,你就別再生她的氣了。”說完嘿嘿一笑,露出幾顆黃色的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