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坐在窗台上,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手中的壇子慢慢傾斜,酒水嘩啦啦灑在了地上。回過神來,他輕笑一聲,仰頭把酒壇子中的一飲而盡。順手把酒壇子扔了出去,用袖子擦一把嘴上的酒水,笑道:“好酒!好酒!”
采蓮接住了九天的酒壇子,道:“這窗戶到底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前兩天雲少俠趴在上麵看,現在你又跟著了魔似的在哪裏看個沒完!”
九天從窗台上翻身下來,走到桌邊坐到采蓮身邊,笑嘻嘻地道:“好姐姐,你能不能跟冷姑姑好好說說,我還沒玩夠呢,這麼著急催我回去幹什麼!”
采蓮給九天倒了杯茶,道:“這事我可幫不了你,我一個當下人的,主人的事我哪裏敢摻和。”說罷站著在一邊伺候。
九天一把摟住采蓮,抱在自己的膝上,道:“好姐姐,你這是打我臉不是?族裏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都是你一直給我拿主意嗎?要是沒有你,這個族長我早……”采蓮伸出手指堵住了他的嘴,正色道:“這話可不能亂說,你能請動女媧石,讓靈蛇一族與東黎族交好,光憑這一點,你就該是東黎族的族長。但是,我心裏這樣想,族中的長老們可不這樣想。什麼幫你拿主意這樣的蠢話,你可千萬別對著外人說。我隻不過是一個下人罷了。”
九天苦著一張臉道:“好吧好吧,又是這些亂七八糟的規矩。冷姑姑那裏,你到底能不能替我求求情?”采蓮搖頭,道:“族中各位長老在島上等你將近半月,青嵐長老還好,唯獨海平長老的火氣最大,說什麼見不到你的人也要見到你的屍體。”“可惡!”九天惡狠狠地道:“海平這老頭我早就看不順眼了,回去非好好修理他不可!”他的臉上滿是厭惡。
“小聲點!”采蓮依舊坐在他的膝上,“這話對我說說也就罷了,千萬別對著別人說。說到底,這事也是你有錯在先,不聲不響地就跑出來,害的我們整天提心吊膽的。”九天胸膛一挺,道:“為何提心吊膽?難不成是有人為難你們?”
采蓮笑道:“不是。”九天道:“那你說是為什麼?”采蓮笑而不語,臉卻漸漸地有些紅了。她連忙岔開話題道:“銀鉤長老也來島上了,看來族裏真有什麼大事。”九天心頭一愣,自顧自地站起身來,道:“族裏有什麼大事,莫非是?”想到這裏,他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思緒亂作一團。他轉身在屋子裏來回踱步,好一陣才道:“采蓮,你說我殺馬思慧錯還是沒錯?”
采蓮微微一怔,奇道:“你什麼時候開始問對錯了?做了便是做了,有什麼好後悔的。”九天道:“也是。”嘴上這樣說著,腦海中卻浮現出雲影奮不顧山地擋在馬思慧身前的情景,不就是一條認命嗎?別說是個瘋子,就算是別的什麼人,他想殺便殺。可是究竟是什麼,讓這一切有些不同了呢?“呆瓜!”他罵了一句。
采蓮走到他的身邊,道:“別想了,馬思慧被邪煞之氣折磨將近百年,就算他有清醒的時候,知道自己拖累父母這麼多年、害人無數,也一定十分自責,況且醫治他的法子還沒找到,你這樣做也算是幫了他、幫了他的父母。”
九天把自己在馬府的事情全部講給了采蓮,唯獨深海藍冰的事情卻一字未提。他抬頭看見采蓮意味深長地望著自己,訥訥地道:“你說的對,若把希望寄托在無謂的事情上麵,隻會白白耗盡了時光。”
“什麼時光不時光的?主人你法力高深,即是不能與日月同壽,總好過我們這些妖精。”采蘋說著推門進來,坐在采蓮身邊,“這些牢騷,該交給我們來發才是。”
九天笑道:“你怎麼過來了,冷姑姑那裏肯放你來?”他說著給采蘋倒了一杯茶水。采蘋笑嘻嘻地湊到采蓮耳邊,神秘兮兮地說道:“姐姐,你可知道主人他整天盯著窗戶看在找些什麼?”采蓮微微搖頭,小聲道:“莫非是在等雲少俠?”采蓮搖頭,笑嘻嘻地看向九天。九天早就把這兩人的悄悄話聽在耳中,若無其事地道:“我可沒有什麼事瞞著你們兩個,想說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