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風輕輕地拂過細柳,飄飛的柳絮把一切渲染的如夢境一般。
酒足飯飽,雲影微微揚起他冰冷的臉頰,盡情地享受陽光的滋潤。客棧對麵的屋簷上一隻黃鸝鳥正悠閑地梳理著自己的羽毛,它一會兒蹦蹦跳跳地飛上飛下,一會又安靜地看著飯館裏安靜坐著的白衣少年,一副很滿足的樣子。少年一身白衣、微微有些憔悴的麵龐上還帶著仆仆風塵,高挺的鼻梁下雙唇似乎少了些血色。他靜靜地坐在一縷和煦的陽光中,沉浸在滿城**之中,仿佛並不屬於這個喧鬧的世界。他身邊一把長劍正如他一樣安靜,它躲在一個陰影中,仿佛很懼怕陽光的溫暖。
從真一雙大手搭在雲影的肩膀上,他禁不住身子一顫。抬頭道:“怎麼了,從真大哥?”從真指了指屋簷上的那隻黃鸝鳥,抬手示意他不要作聲。雲影抬眼看去,隻見一隻身形俏麗的黃鸝鳥正煞有其事地上下打量著自己。他頓時明白過來,怪不得一路上常常聽到鳥叫聲,不是人間花鳥太多,原來是有這麼一隻調皮的鳥兒跟著自己走了一路。
雲影手持茶壺,清冽的水柱傾斜而下。他左手輕輕地拿起茶杯,右手突然一抬,一個豆粒一般大小的東西衝著屋簷上的黃鸝鳥飛了過去。
黃鸝鳥來不及多想,微微抬頭蹦跳著接住了飛過來的豆粒。明麗的陽光下突然紫光一閃,一個身著淡紫色衣裙的女子從天空飄然而下。她的身上有隱隱的光華在流動,雪白的肌膚、淺淺的笑靨,明豔動人不輸天上的仙子。她明亮的眸子仿佛是盈盈水灣,臉上帶著少女特有的純真和熱情。
“你給我的是什麼東西?”慕歌隻覺得嘴裏的東西有些堅硬,她吐在手裏一看,臉色立刻大變,“呸呸呸!你----”隻見她溫潤的掌心上捧著一塊豆粒大小的石子,上麵還粘著不少棕色的泥土,那自己剛剛含在嘴裏的不是……
慕歌委屈地吐著舌頭,她一把搶過雲影手中的茶杯,大口喝了一口茶水。
“茶太燙了,姑娘小心別嗆著!”從真兩手抱在胸前,若無其事地說道,眼睛卻再也挪不開她微微泛紅的雙頰。慕歌正要吐掉嘴中的茶水,被他這麼一鬧忍不住大笑,滿滿一口漱口水“噗嗤”一聲噴了出去。
雲影沒料到這陌生女子會有此動作,一時間躲閃不及,滿滿一口漱口水噴了他一身。他看著髒兮兮的一副一臉無奈,正要責問,不料慕歌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滿臉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影子哥哥你饒了我這一次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她可憐兮兮地看著身前兩個男子,一臉的無辜。
從真一把抱住雲影,拉到一邊神秘兮兮地問道:“這姑娘你認識嗎?”不等雲影回答,他又一臉的嚴肅,道:“你知不知道她是妖?自古正邪不兩立,我是要帶你回白鷺山的,你怎麼能跟她……哎,你說你這小子,看著挺老實的!”
雲影道:“我……我跟她怎麼了?”從真使勁地拍了他一下,道:“還說沒什麼,人家姑娘都找上門了,還能怎麼樣?”說罷他竟笑嗬嗬地走過去與慕歌搭訕。雲影更是一頭霧水,急忙道:“我們真的沒什麼,我都不認識她是誰?”
聽了雲影的話,慕歌饒過身前的從真,道:“影子哥哥,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啊?我是慕歌,我是慕歌呀!”她抬起頭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雲影,明亮的眸子中是不經過世俗沾染的寧靜和純真。
雲影微微搖頭,自己自從離開冰湖之後,認識的人屈指可數,這麼美麗的女子,他怎麼可能忘記呢?慕歌一臉失落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慕歌呀,那天我們在沙漠上一起看星星,你還救了我,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雲影,想象這無垠的荒漠,熱情和淡淡的野性在她的眸子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