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點都不喜歡鋼琴,可能是練多了,還產生了一種深深的厭惡感,聽到鋼琴曲就煩。
我跟我媽說我不去。
我媽問我那我要做什麼,我就說,我要玩。
我媽一臉無奈的看著我,她肯定覺得我變了,不但成績沒以前好,人也沒以前那麼乖了。
她問我是不是想我爸了。
我心說想個屁,搖了搖頭。
我媽抱著我,心疼地說,我懂了,你愛玩就玩吧,媽隨你高興。
於是我帶著吳小胖,又過上了撿破爛兒和瞎逛的日子。
這天我跟吳小胖一人叼著根娃娃頭,背著個麻布袋在街上晃蕩。
這十幾年前的冰棒就是實在,沒摻一點水分,牛奶味特別足,而且甜而不膩,好吃得不得了。反正我長大後吃這些童年時期的冰棍兒,都是怎麼吃怎麼不對味的。
突然吳小胖旁邊“唰”地竄過一道人影,把吳小胖的冰棍兒都給撞掉了。
吳小胖出離了憤怒,“你他媽的誰,別跑!”任何讓他到嘴的美食飛了的人,都是他最尖銳的階級敵人。
這時又有三、四個人從我們旁邊跑過,嘴裏還罵罵咧咧地說:“兔崽子,別跑!”
吳小胖沒看清是撞他的是誰,我看清了啊——是王鉞。
我覺得他可能惹上了什麼麻煩,趕緊叫吳小胖跟我一起追了上去。
果然,等我們追上時,王鉞就被那四個人逼在小巷子裏圍毆。
媽的,小巷子真是殺人犯罪的經典場所。我趕緊嚎一嗓子,“警察叔叔,這裏有人打架!”
那幾個人住了手,往外麵跑。
我跟吳小胖走進去,王鉞正抱著肚子咳嗽。
“你沒事吧?”
“咳…咳……沒……”
我正想拉他起來,就聽見吳小胖尖叫一聲:“小心!”
我一回頭,被一個重重的拳頭打個正著,我鼻血就噴出來了。
靠,原來是那幾個鳥人又回來了。
“媽的,敢騙老子,找死!”話未說完,四個人就對著我們拳打腳踢起來了。
這幾個人平均有十六七歲,算半大小子了,王鉞打架還好,挺猛的,頂得住一下。我和吳小胖跟小雞仔似的哪行啊,被打得完全無還手之力。
我立刻就被一個穿紫色衣服的打倒在地,正好摔倒一塊板磚兒旁邊。不知怎麼地我就突然狂化了,抄起板磚就跟不要命似的對著那幾個人猛砸過去,那骨狠勁,簡直抱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送死決心,吳小胖都說我那時候跟中了邪似的。
那些人好像被我的氣勢給鎮住了,當即就有點畏縮。趁你病要你命,我毫不留情地就把板磚往他們腦袋上呼,一下就把兩個人砸的頭破血流,倒在地上呻吟。接下來就好辦多了,我和王鉞很輕鬆地合力把剩下的嚇破了膽的兩人給幹趴下了。
我們仨還在不停地喘著氣,我說:“先離開這。”
王鉞點點頭,說:“跟我來。”
於是,我和吳小胖跟著王鉞,三人滿身狼藉地離開了小巷。
王鉞把我們帶到了一個橋洞裏,可能是這個橋洞地點挺隱秘的,竟然沒有什麼流浪人光顧留下點啥不雅的東西,反而給王鉞收拾的幹幹淨淨,當成秘密基地。
我們三人縮在橋洞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個人臉上都很精彩,不約而同地都笑了。
所以說男人的友情,都是打出來的。
王鉞說,“你們等著我。”
隻見他走到不遠的草叢裏,扒拉了幾下,然後撥開幾塊石頭,拿出一個那種裝餅幹的鐵皮盒。他拿過來,打開盒子,裏邊是些創口貼紅藥水酒精紅花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