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漫不經心的扯了扯嘴角,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眨了眨,諷刺道:“你要是想戴在脖子上也沒人管你。”

即墨川啼笑皆非的看著調皮的錢多多,搖了搖頭。

“九弟呢?”他飄渺的眼光望向錢多多身後,卻發現即墨尊並未跟在她身後。

提到即墨尊的時候,錢多多的嘴角不自覺的輕輕上揚。眼神也有一瞬間的微亮。

這當然逃不過即墨川的眼睛。

錢多多臉上飛起了兩片紅霞,如天邊華美暈染的夕陽:“他說還有些事情……所以……”說著,麵部表情僵硬了一下。

即墨川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

“所以讓我暫時住在這裏。”錢多多抬起頭朗朗的笑了。絲毫沒有愧疚之意。所謂臉皮厚是也。

即墨川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手中握緊了那手鏈。

他就知道,錢多多這樣吝嗇的人,不可能沒事獻殷勤。

“你,生氣啦?”錢多多嘴角有些扯。試探性的看著他。一雙烏黑的眼珠滴溜滴溜的飛轉著。裏麵充滿了小狐狸一般狡黠的算計。

即墨川眉頭緊蹙的看著她,鬧得錢多多心裏一陣惶恐。

撲哧……

即墨川忽然笑了,青絲被微風吹起,飄飄然然。繾綣的溫柔在空氣中蕩漾開一片清雅。還有些寵溺的味道。氤氳中隱含著釋然。麵對著眼前的錢多多,他竟無論如何也無法生氣起來。

“沒有。多多既然想住,住多久都好。”

聲音清脆爽朗,如玉珠落盤。夾雜著哭笑不得的無奈。

錢多多點了點頭,沒大沒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樣的。等的就是你這句話。”說完,沒皮沒臉的笑了。

正巧趕上錢多多失蹤的那幾天,京城一直很不安生。

不知為何,皇上突然下令要搜查各個官宦家院,府衙地牢。鬧得朝廷中人心惶惶。動蕩不安。有小道消息說,皇上要‘捉奸’。

貪官汙吏們紛紛把自己那點貓膩拚了老命的藏起來,生怕被逮出去發配充軍。

“王爺,王爺!陳公公傳皇上口諭,讓您火速進宮!有要事相商。”徐管家挺著一把老骨頭,風風火火的跑進書房,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

即墨尊白皙的手指微微劃過那張麵若秋霜的臉龐。將耳畔淩亂的青絲放至耳後。一撩紫色的錦袍,麵不改色的站了起來。雲淡風輕的點了點頭,仿佛徐管家口中的‘要事’對他來說是一件不足掛齒的小事。

皇宮,禦書房。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給朕交代清楚!”

即墨尊前腳方才踏進禦書房,就聽到了皇上震怒所發出的吼聲。兩條劍眉輕輕的皺了起來。不卑不亢的走上前去:“兒臣見過父皇。”

皇上見他來了,微微斂起了怒火。不冷不熱的揮了揮手:“平身。”

即墨尊應聲而起,眼神淡淡的掃過地上跪著的二位……董丞相,和一位未曾見過的官員。應該是地方官員,而且身著六品官服,想必不是什麼小事。

想著,他的嘴角冷冷的翹起。陰寒如霜雪的目光在董丞相身上停留了一陣。

“父皇因何事震怒?”他把眼神收回,直直的與皇上對視著。不畏不懼,絲毫沒有臣子該有的樣子。

皇上非但沒有怪罪他的無禮,反而被他看的一愣。他的地位可見一斑。

緊接著,下一刻皇上卻又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將手中的一卷白綾狠狠的丟了下去。

不偏不倚的,被即墨尊接住。

他緩緩的展開白綾,從綾卷上隱隱還能味道血腥味。待到全然展開之時,入眼的卻是一封上直呈皇上的血書!卷首用龍飛鳳舞的大字書寫著‘諫吾皇’。殷虹妖豔的血液也已經漸漸發黑。看著看著,他也失去了原有的平靜。眼神逐漸凜冽了起來。仿佛要噴出一股怒火。焚斷所有。

“董相,這是怎麼一回事,勞煩解釋。”即墨尊按捺著怒火,聲音中的冷峻和殘酷卻顯而易見。

“如爾所見。”皇上的手扶上龍椅的扶手,輕輕撫摸著上麵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金龍。

董丞相狠狠的打了個顫。一股懼意油然而生。一個皇上就已經夠了,好歹他年邁體虛,老眼昏花,耳能進旁言,還容易糊弄些。可是又來了個安知天下事,閉目便能曉十分的即墨尊!這……

“罪臣萬死。”

“你萬死都不夠!咳咳……”皇上拍案而起,大聲怒吼著,一口暗紅色黏稠的血液從嘴裏噴出,把明黃色的龍袍染上了一片髒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