蓀盟癱坐在王座上,麵無表情。由於過度悲傷,神情已經木然了,就連影子在他身下被壓著,極度的掙紮著,他都沒有注意。他的影子在還很細小,勉強的掙脫了出來,對蓀盟說道,
“您壓到我了,主父!”
蓀盟還是沒有反應,他思忖著心事。四個兒子中,他最喜愛的就是大兒子蓀為,做事相當穩重,老練。為什麼會被海威殺害呢?
蓀國屬於地陸之國,有條“巨江”橫跨蓀國東西兩側。沿江往西之盡頭是片萬裏雪山,是巨江的發源地,喚作“鵬迪”,歸為地守(相當於省份)。沿江往東之盡頭是片廣闊海域,海域萬裏以內分布著大大小小的一些群島,以前叫作“千尋國”,回歸蓀國管轄後被改名“千尋海事”,歸為地守。
巨江兩邊分別都有三十多個地守。貫穿這六十多個地守的有條南北向的超寬超長的“直道。”
東西之向可乘風破浪,日行千裏。南北之間可以萬馬奔騰,所向披靡。這樣的軍事地理,成就了一個國泰民安的輝煌。
“鵬迪”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況且它條件惡劣,不是戰亂之地,由次子蓀幹任職。
而“千尋海事”卻恰恰相反,那裏物產豐富,出產各類奇異珍寶。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左粒”和“海尼之花”。左粒是一種奇異的糧食,外形像桃子。它蘊涵巨大的能量,就好像一個超級壓縮餅幹,吃一顆左粒,一年不用吃一口飯。
“海尼之花”並不是花朵,而是一種可以釋放出幻境的小人,它能給你想要的幻境。它的個頭隻有我們手掌那麼大,在它們剛長出來時是一朵花,然後會結出一種堅果,等到破殼而出時,就出來一個小人。這些花很稀有,而且能長成小人的更是微乎其微,大部分都不能破殼而出,死在殼裏。
蓀盟讓大兒蓀為管轄千尋海事,就是看中他沉穩的特點。沒想到他卻先出事了。而恰恰海威就是蓀盟選拔給蓀為的!
文武之臣都以聚齊,蓀主痛定思痛,許久才台起頭,眼神還很呆滯。
“是我害了我兒啊!我用人不當……”
蓀盟幾乎要嚎叫了起來,以前所向披靡,英姿颯爽的王者已經頹廢的跟一位門街長婦一樣:眼淚、鼻涕、口水,混為一體。
“我王…,請節哀啊!眼下剿滅海威才是迎頭大事啊!”隆詳是在下麵焦急的說道。
“對啊,主父,海威必須及時剿滅,否則必為大患!”薑和也這樣的說道,雖沒有顯的很焦急,但言辭非常懇切。
隆詳是心裏一動,以往他們都是針鋒相對,今天薑和卻主動站在自己這邊,他心裏很欣慰。
暖暖的很貼心。
蓀盟微微抬起有些臃腫的眼睛,掃視下臣。呆木的眼神似乎突然放出一道異樣的光~
“誰願替我剿滅賊子海威!”蓀盟字字如雷,王者霸氣瞬間充斥殿宇之上。
“我願前往!”隆詳是和薑和異口同聲的說道。他們相互看了一下,感覺各異,不過兩個人的心裏都明亮了許多。
隆詳是暗道:雖然薑和出生低微,卻對蓀主鞠躬盡瘁,我以前都是對他有偏見,真是可悲,在大是大非麵前,他還是很分明。
薑和也感歎:如此忠勇之人,日後若能為我所用該有多好!
全臣都隻有他們兩個請纓,沒人再言語。他們都知道那“千尋海事”是一座極其危險的幻城。
安逸永遠與懦弱並存。
就在蓀主考慮要讓他倆誰去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急步走入殿內。腳步聲回蕩在宮殿的石柱之間,實聲與回聲重疊交織,形成一種激昂的旋律。
“父王,我去吧!”一個俊秀的男人站在王座之下,語氣沉穩緩和的說道。他身著金鱗燕刺甲,手提雲紋虎口劍。
他就是蓀盟的次子蓀幹。
這時從王座之後偷偷冒出兩個小腦袋,一個像是有十二三歲,另一個像是有七八歲的樣子。他們咧開嘴笑著偷偷的朝蓀幹揮揮手,打招呼。
蓀幹看到了,微微笑了一下,便又嚴肅起來。
“你為什麼不在鵬迪好好鎮守?”蓀盟有些吃驚的問道。
“出了這等大事,我又豈能安坐!我與哥哥手足情深,如今他以遇害,我必須要手刃海威!”蓀幹說道,虎口劍握的更緊了。
“那可是一座海域幻城啊!此去凶險異常,恐你能力不所及!還是回到鵬迪去吧!”蓀主愁容滿麵的說道。
“哥哥之仇非我報不可,父王,我意已決,不報此仇,誓不回城!”蓀幹拔劍刺於地麵之上,劍刃發出刺耳的鋒芒之聲,眾人心裏都是一驚。
過度的悲憤往往會使人失去更為謹慎而周密的謀略!
蓀盟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