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傷摻重的族人,淪為地獄的瑤陽山,魂飛魄散的孫女,挖心身死的女兒。當鳳雲帝君從那裏回來之後,看到的就是這一切。
悲傷至極,無力呻吟。
風雲帝君想,他大概是鳳凰族最失敗的族君了,同時也是一個失敗的父親祖父,眼睜睜的看著兒女們一個個離他而去,用鮮血一次次印證命運的不可違背。
他永遠忘不了四萬年前,他那天縱英才的兒子忽然隕落,溫柔善良的兒媳不知所蹤。無論是因為她也是鳳凰一族,還是單純的為了自己的孫女,風雲帝君都決定一定要找到樂瑤。
他沒想到真相是那麼的令人恐懼與害怕,鳳雲帝君也曾想過,要不就算了。不能為了一個女人,和神君撕破臉。可是一想到幼小的鳳汐,想到慘死的兒子,風雲帝君就咽不下這口氣,鳳凰族從來就沒有過取而代之的想法,憑什麼鳳青要付出這麼慘痛的代價?
可是就在他決定進一步行動的時候,鳳芷忽然陷入了假死狀態,整個人迅速消瘦下去,隻剩皮包骨,無論鳳雲帝君如何呼喚都喚不醒。
就在鳳雲帝君悲痛欲絕的時候,神君來了。那個場景,鳳雲帝君一輩子也忘不掉。
“要女兒還是要兒媳?你自己選?”這句話如同魔咒一樣,讓鳳雲帝君多年來一直焚心蝕骨,不得解脫。
“為什麼?”鳳雲帝君不甘心的壓抑著自己的怒火,強迫自己冷靜的問道。
神君仰天一嘯,深情譏諷的看著鳳雲帝君,好笑的說道:“為什麼?鳳雲帝君不明白嗎?明明本君才是四海八荒的主宰,可是你們鳳凰族卻權利如此之大,你不覺得太過分嗎?
臥榻之處豈容他人鼾睡?”
鳳雲帝君悲憤的喊道:“可是我鳳凰族從來沒想過要爭些什麼啊。”
“還不明白嗎?老家夥,重要的不是你會不會反叛,重要的是你們若是相反什麼時候都可以反!”神君言情譏誚的看著一臉悲痛與憤懣的風雲帝君涼涼的說道。
一時之間,風雲帝君好似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就因為這個根本不算理由的理由,他就要失去一個兒子?
神君可沒時間,沒那愛好看風雲帝君是如何悲痛的,不耐煩的說道:“本君最後再問你一次,要女兒還是要兒媳?”
風雲帝君握緊雙拳,青筋暴起,臉上風雲不動,內心卻早已掀起驚濤駭浪。這是一個無論選擇什麼,他都將內心不得解脫的選擇題。
“樂瑤在我那裏,不會有事的,因為我會比鳳青更愛她。”神君風輕雲淡的添上最後的砝碼。
鳳雲帝君不敢置信的抬頭直視神君銳利的目光,那深不可測的眸子中在談起樂瑤時,含著一絲很明顯的愛慕與溫暖。
原來,這才是最重要的理由麼?嗬嗬,他的兒子,何其無辜?
“我要鳳芷好好活著,從此以後鳳凰族退居隱世,絕不參與。”
“好。”
又是一場戰爭,依舊無跡可尋就燃起了烽火。鳳雲帝君又一次現在瑤陽山底送人去戰場。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居然提起了鳳青,多少年沒人提起過這個名字了?恍惚間,都差點忘了當年的悲傷。
不是不想告訴鳳汐,她的父親為何而死,她的娘親身陷囹圄。可是,他不能說,鳳汐是鳳凰族的希望與未來,所以他要隱瞞這一切。
但是,身為鳳凰族的族君與鳳青的父君,他想,他也許是時候討回這一切了。他之前以為他帶著鳳凰族低調歸隱就能躲過這些陰謀算計,可是現在才發現,也許鳳汐早就被他算計了。
隻是鳳雲帝君沒有想到的是,在他離開之後,才是鳳凰族真正的災難。
“父君,您不該來找我的”樂瑤依舊一身白衣,散發赤足。
“當年為了芷兒為了鳳凰族,我不不得不放棄了你。為此,我內心整整煎熬了幾萬年,為了汐兒,也為了我自己,所以我來了這裏。”
鳳雲帝君麵色坦然,絲毫不見被困的狼狽。也許是終於釋懷了多年的心結吧,即便被神君困在這裏,也不見頹廢之態。
“這一切,都是我欠鳳青的,也是我欠您的。被困在這裏,我也是為了汐兒,您不必自責。”樂瑤睫毛輕顫,語氣溫柔繾綣。
不怨天,不尤人。隻是平靜的接受這一切。
被困的這段時間,暗無天日的黑暗讓樂瑤不止一次的想,是不是沒有她的存在,鳳青還是那個驚鴻絕顏的鳳青戰將,而不是現在連靈魂都不能安放。
“你也不需要這麼想,這不是你的錯。”鳳雲帝君當初確實又怨過樂瑤,可是也僅僅是一瞬間。她給自己兒子曾經帶來最真摯的歡樂,給鳳凰族留下了天生的王者。對她,鳳雲帝君是愧疚多過抱怨的。
所以,他來到了這裏。隻是沒想到,神君之力深不可測到了這種地步,恐怕四海八荒少有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