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己不知道沈冰如口中的寄神術有什麼功效,不過大致是可以猜到的,楊鎮南貴為新晉元嬰期修士,即使隻有一絲神念寄在陳翔的身上,也大可以將自己先行拿下,再論其他的……”
“高階修士都是自重身份的,一個堂堂元嬰期修士在地上裝死挺屍那麼長時間,根本說不過去啊……”
“最重要的是!身為元嬰期修士的楊鎮南,居然看不透自己的真實修為?”
這種種的矛盾,不可解的地方,其實都有一個最淺顯的解釋。
眼前這個所謂的附體楊鎮南,根本就是魚目混珠的假貨!
“楊前輩。”張軒對著“陳翔”拱手朗聲道:“小子修為極差,身家不豐,楊前輩貴為元嬰期修士,肯定法寶無數,在下不敢貪心,隻要楊前輩一件中品法寶作酬,立即把玄天圖雙手送上!”
“嗬嗬,你居然敢跟元嬰期修士討價還價……”陳翔腹部又傳來渾厚的笑罵聲,忽然間聲音一頓,冷冷的說道:“小子,你發現了?”原本中正平和的男聲居然瞬間變成了嬌嗔的女子聲音!
“你究竟是誰?”張軒頭頂淡紅色霞光翻騰,蠢蠢欲動,顯然一語不合,就要動手了。
“嘻嘻,你很快就會知道的!”女子的嬌笑聲從陳翔的腹部最後一次傳出,隨後隻聽“蓬”的一聲巨響,陳翔的屍體居然無端爆炸!
鮮血和肉塊橫飛,濺的到處都是。
幸好張軒體內法力一直在暗暗醞釀之中,一見事有不諧,立刻操縱淡紅色霞光擋在身前,布成紅色屏障,把柳家父女,沈冰如一同護在其內,避免了被“血雨腥風”淹沒的悲慘狀況發生。
“啊!”隻聽得身後突然傳來柳若珊的驚叫聲,張軒回身一看,一襲白衣的柳若珊被眼前血腥的場景所攝,竟歪著身子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柳青雲看見自己女兒昏倒在地,眼中眸光一閃即逝,露出心領神會的淡淡笑容,有些令人意外的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相扶,而是對著張軒拱手道:“張賢侄,我重傷未愈,不良於行,我柳家下人大多被紫陽宗弟子殘殺,少部分都躲在密室之中。你也不是外人,不若你替我將小女送入房中休息,不知賢侄意下如何?”
張軒微微一怔,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回身對著沈冰如囑咐了聲,就麻利的抄起柳若珊一雙玉腿,抱在懷中,大踏步的離開議事廳,往柳若珊的閨房走去。
柳若珊身量中等,身上肥瘦適宜,入手處滑膩異常,有若凝脂一般,身上處子的天然體香繚繞鼻間,讓人有一種不忍放手的感覺。
“可以了,在這兒停下就可以了……”張軒懷中的柳若珊發出有若蚊蚋的呢喃聲,臉頰處如同被火燒了般滾燙。
張軒眉頭一皺,依言將柳若珊放了下來。
柳若珊的雙腿仿佛瞬間失去了力道,搖搖晃晃的連退了幾步後才站住了身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著張軒盈盈一福,輕輕說道:“請原諒若珊故意裝作昏倒,隻是……隻是有些話藏在心裏久了,想同你親自說說……”
“什麼事?”張軒臉上露出疑問之色,“莫非柳家還有什麼麻煩不成?”
柳若珊輕輕搖了搖頭,一雙溫柔似水的眼睛凝視張軒,驚訝的發現自己需要微微抬起螓首,才能與張軒對視,“你……已經比我高了……”
張軒默默的點了點頭,從這略顯詭異的氣氛中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柳若珊雙眼在張軒不算英俊但棱角分明的臉上悛巡。額頭,耳朵,眼睛,嘴唇,鬢角,胡茬……似乎想把張軒的形貌深深的記在心裏。
張軒沒有打斷柳若珊的凝視,此情此景,無言可喻……
良久,柳若珊慢慢地走近張軒,輕輕踮起腳尖,把自己圓潤小巧的下巴擱在張軒肩膀,在張軒耳邊低聲呢喃道:“你若不是修士,該多好啊……”話音未落,已無語凝咽,一滴滴晶瑩的淚珠打在張軒肩頭,彙成了一條絕望的細流,跌落衣衫,歸於塵土,永不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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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張軒和沈冰如一同離開了柳家,沒有人相送。二人仿佛心有靈犀般沉默的駕馭著各自法器,往靈藥穀的方向飛去。
張軒飛在空中,右手伸入懷裏,取出一個昨晚柳若珊送給他的精致小巧的紅色錦囊,小心的解開細繩。錦囊內有兩樣物件。
一個黃色的小小平安符,針腳細密,渾然天成。
還有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方形宣紙。
張軒打開宣紙,上麵隻有八個工整的蠅頭小楷——
向來情深,奈何緣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