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廷成是欽定的信郡王府的左長史,由從五品遷為正五品,三十六歲的京官,相貌不俗年輕有為,官運享通。這次突然受命遷為信郡王府的屬官對他來說是個很大的打擊,通過九名候選人的年紀情況看天後明明是想找位幼帝繼位,以便繼續完善她獨掌皇權的構架。
天後鄭瓊能有今日之成就,自然不是那種庸碌無能的婦人,其才其智甚至不讓須眉,在她與昏庸好色的皇帝劉恥主政之間,很多朝臣更喜歡當前的朝廷格局。林廷成自然也是這些朝臣中很活躍的一人,才成就今日的地位,成為同齡者之中的佼佼者。
對於這次的升遷林廷成帶有明顯的抵觸情緒,劉聰一介平民忽然拜封為王,想在年內稱帝是極無可能。但在他受命之任之後,卻發現京師有許多官員都登門或寫信,讓他盡力撫佐信王爭到這儲君之位。
所有鼓勵與勸說的詞句中,說得最多的是信王是唯一為這次立儲而封王的人,如果爭儲成功林廷成便是最大的獲利者。其次讚成信王為儲君的說詞中,所有官員幾乎都提到了信王苦難的童年與長成後的聰慧,這將是大漢子民之福。
但林廷成的心底裏恰恰最反感這種窮困皇族一朝升天,誌滿意得作天子,因為他本是那種出身底層,突遇貴人而青雲直上的人士。他剛來劉府將禦賜銀兩及幾箱皇室禁物器皿寶貨清點後放進銀庫,看到劉聰家可放上百萬兩的大庫房中存銀不足萬兩,劣等金銀寶貨僅三十餘件。心裏便不由冷笑罵道:“封為郡王已是天地兩重天了,還想為帝?真******狗屁皇族!”
後來看到劉聰身邊聚集得聖教勢力與眾多天仙似的權貴美女之後,心裏更是忿恨不平,“憑什麼你!不就是個賤商麼?我林廷成哪點比你差了?”想到今後將與情人分別,心裏越發苦悶。“何不幫上一幫?難道我林廷成今後再無出頭之日嗎?”林廷成一開始就處在這種矛盾之中,卻不知道這些想法恰恰阻礙了他往後的仕途。
因為他遇到了劉聰,一位異時代的語文教師,一位沒有稱帝想法的時代先鋒,兩人勢必是臭味相投的一對。劉聰當然不願意稱帝,那將失去很多樂趣,更失去太多的自由,不但沒有了掙銀子的快感,連泡妞戀愛的樂趣都失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你死我活的權力爭鬥,做皇帝其實是件累人的職業,管理忠奸朝臣,掌握權力的平衡,又要處處提防別人的暗算與奪權,沒有足夠的殺伐之心是絕不可能常坐久安的。
思前想後,自己這名“外來人員”莫名其妙到這世上,做那種壞人要殺,好人也要殺的缺德之事,實在不是蔣奇銘所要的今生。何況現在已經是郡王,福祿無比,再做這勞什子皇帝做什麼。
“三兒,這傳銷生意這幾天進帳不是很多麼,怎麼想出來要上台演出?”陳靜怡反對劉聰編排唱戲,因為現在皇上正生病,盡量不要搞娛樂節目。
經過幾天的針鋒接觸,陳靜怡發現總是用硬手段是不可取的,劉聰總有辦法避實擊虛,而且還有可能影響自己和謫妻位置。更讓她不安的是,有了更多勢力界入之後,陳靜怡已無法左右局麵,她更需要與劉聰達成聯合陣線。
劉聰知道陳靜怡與她的爭儲派會反對上台表演的事,笑著說道:“怡姐,如今三兒封王之後,沒想到蘇州百姓如此擁戴。三兒隻是上台幾分鍾,與寧兒一起吹笛致謝……三兒算了下,這次演出如能成功,銀子比傳銷還來的快。求求您了,好不好?!”
“這成什麼樣子,你現在是郡王了……那位林廷成可是天後的人,以後別跟他提要緊的事。他還跟天後母親齊氏常有往來,傳言是齊氏的幕賓,看他的眼神就不自在,以後不要引來後院。”劉聰上台演出得到了林廷成的支持,對於王府的最高長官,出身自然要打探清楚。
“嗯,那怡姐同意三兒上台了?”
“不行!這事絕無商量餘地,要爭儲豈能再瞎玩。三兒……”陳靜怡雖然不同意,但臉上的神情卻充滿喜氣。
看到陳靜怡把侍者隨從喚出書房,臉上呈現著嬌媚之態,劉聰心裏又跳了起來,心道,“這次不能退讓,再不掙銀子,自己這地位可不行!”
陳靜怡受漕幫的三十萬兩之助,共運入信王府四十萬兩銀子,劉聰與蔣寧兩合十五萬兩,又加上跟錢家“借”來的三十萬兩,信王府的銀庫中已近百萬兩銀子。
其中劉聰自己掙得卻沒多少,而且這些銀子將很快支出府庫,這對他來說是一件非常丟人的事情,必須改變“掙小錢”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