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爺爺家的半年裏,小笛天天都覺得爺爺在和他做對,晚上不讓他開電燈開的太晚,小笛處處都被爺爺說的不如人。小笛覺得很委屈,每天一個人窩在被子裏哭泣,小笛變的沉默寡言不再和小朋友們接觸。
晚秋的皖南鄉村變的異常的寒冷,冷分吹拂著山穀的一草一木,小笛不知道何時起喜歡上了這蕭瑟的晚秋,小小年紀卻變的如此的憂愁,小笛一人獨自踏著雨後泥濘的山路一步一步的在後山上漫無目地的遊蕩著,累了坐一會,困了趴一會,這種憂愁在這個寒秋讓小笛感到自己的孤獨和不被人所關心和理解。
這一年家裏所發生的變化太多太多了,外婆的突然離世讓小笛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小笛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在穿過幽幽的古徑,邁過一道道曆盡歲月滄桑而被磨的褪去顏色的門檻,外婆冰涼的身體躺在那老花木床上,大姨二姨們的嚎啕大哭讓小笛感到了害怕,他不明白人為什麼會死,他不明白他們為什麼哭的那麼的傷心。也許是因為大家都再也見不到外婆了,他也失去了外婆的疼愛,可憐的外婆生活過的是那麼的艱苦,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也是從這一天開始外公變的鬱鬱寡歡,沒有了以前的那種開朗的性格,這一些他也許還不能真正的理解。
屋子外做著法事的道士吟著那些讓人聽不太懂的歌,那些歌聲震的人心毛,聽著是那樣的不舒服。泥牆上掛著的那些地獄受苦圖讓小笛更是心驚動魄,那些恐怖的地獄受苦圖讓小笛和死亡緊緊的聯係在了一起,那些畫麵在他腦海裏所種下的陰影太深太深了。
九四年三月的一個周末爸爸突然說要帶小笛去城裏讀書,正在和小夥伴小輝、小凱玩的正開心的小笛在依依不舍的和朋友們告別以後坐上了爸爸的自行車。
與其說小笛對新家是期待、幸喜、向往和不安道不如說他此刻是如此的不知所措因為新家會是怎樣的小笛不得而知,小笛隻是覺得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搭上農村的“沙子車”小笛第二次來到了縣城,當爸爸把小笛帶到了一個鋪著地板磚並且有著兩個房間的屋房子後告訴小笛這就是他的新家了,小笛像是個外人似的不敢亂動包括眼前的爸爸都使他感覺到陌生,因為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這對於一個不滿十歲的小笛來說是沒有一點準備的。
爸爸指著電燈開光告訴小笛這是控製電燈的開關,告訴小笛哪裏是廚房哪裏是衛生間。當把小笛領到一個房間裏告訴他這是他和姐姐的房間時小笛更是覺得不可思議,爸爸一一的向小笛介紹著新家的一切,而小笛卻大腦裏一片混亂,他似乎什麼都沒有聽進去,眼前的一切在小笛看來似乎是像做夢一樣。因為一個從小生活在農村的孩子突然間來到城市裏生活難免的會讓他有些不習慣。
剛剛在城裏安了家,家裏的東西都是新配置的,新的桌子、新的櫃子、新的茶幾、新的沙發,原本住著瓦房的小笛一家如今也有了自己寬敞明亮的大房子,這一切都讓小笛一家幸喜不已。十多年後的今天當年的那個隻有60多平方米的二居室是那麼的不值一提,然而在當時的那個歲月對小笛來說無疑是一個溫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