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不僅不樸素,而且很花哨,愛打扮。我們看看這些關於曹操的不良記錄。這曹操,喜歡穿絲綢薄外衣在外麵跑,“被服輕綃”,像不像郭富城演唱會穿的那種露兩點的絲衣就不敢說了。
而且這小子喜歡隨身挎個皮革包,裏麵全是裝梳子手帕等用品“自佩小鞶囊,以盛手巾細物”。一個大男人的,成天帶個裝化妝品梳妝品的皮包到處跑,頗有點偽娘風格。所以東吳人諷刺他“無威重”。魏晉時男子也愛帶小皮革包,但裝的多是印綬書信文具之類的物件。
這小子似乎不隻是愛好美容化妝而已,據說還比較專業。有小道消息《妝台記》說:“魏武帝令宮人畫青黛眉,連頭眉,一畫連心甚長,人謂之仙娥妝。”曹阿瞞下行政命令在宮裏推行新的描眉模式,名曰“青黛眉”,這種新眉樣一直流行到隋唐年間。
曹阿瞞還是個音樂發燒友,辦起拉闊音樂會來則整日不休,天天和娛樂人士混在一起,“倡優在側,常以日達夕”。演唱會從早上開到晚上,玩得夠high的。而且娶的老婆卞氏姑娘也是娛樂界女歌手。
曹阿瞞又頗有西方“垮掉的一代”的搖滾風格,娛樂到極點,就搖頭晃腦,一直把腦袋紮到酒裏,“至以頭沒杯案中”。酒水玷汙頭巾也不惜,頗像如今的搖滾歌手,一瓶啤酒從頭上淋下去再唱。誠如謝霆鋒所唱:“快活到半日也活盡一百萬歲。”
這是一個華麗麗的曹操,一個古惑仔版曹操,愛打扮,愛音樂,是個達人、潮人。樸素版的曹操,華麗版的曹操,哪個更真實?
探索答案:樸素乃政治需要,華麗乃文藝本性
探究一個人物的本性,就得看他的內心,而文字是內心的最佳表現途徑之一。曹操命終那一年,有份遺書,表白了自己的心跡。細讀這份遺囑,卻能讀出曹操的兩重人格來。一部分是政治家、軍事家以及當家人的人格,他遺令自己的喪事不可大辦,因為“天下尚未安定”。所以幹部同誌們在辦完追悼會後,馬上各就各位,以努力工作來表達對他的哀思;至於各大軍區的部隊,一律不得擅離崗位,對敵人保持全天候警戒,以保衛國家來表達對他的哀思,“皆不得離屯部”。至於墓葬,簡樸為主,“無藏金玉珠寶”。這是他作為一個國家領導人應該做的。
在政治家、軍事家的人格之外,曹操還保留著文學家小男人的一麵。文學家講究細節,重視情感,小男人留戀家庭,因此他又囑咐在銅雀台“安六尺床,施繐帳”,讓中央歌舞團在每月的初一、十五在他靈位前演奏音樂。此舉一不小心就泄露了他的文藝青年本色。陸雲的哥哥陸機對這一點很不屑,在關於曹操的紀念文章《吊魏武帝文》中,批評曹操不能始終保持高尚的革命情趣,居然留戀這些個雜碎,“係情累於外物,留曲念於閨房”,像個爺們嗎?可是,我卻認為,這正是曹操的兩麵。作為政治家,樸素示人;可政治家也是人嘛,也是從潮人文藝小青年發展而來的嘛,於是在樸素的後麵,有著華麗的個性需求。於公於私,隻要宣傳到位,區分開來就好。史上一些政治家往往有文學家的特質,既豪邁,又傷感。曹公的表現,不奇怪,很合理。
競爭對手劉備:愛時裝愛音樂,因體形反彈流淚
劉備是位一天到晚憂心忡忡的有誌青年,天天不忘匡複漢室,伸張大義於天下。可這些遠大的人生目標不妨礙劉備同誌對生活的熱愛,對潮流的追逐。史書記他“不甚樂讀書,喜狗馬、音樂、美衣服”,喜歡的是寵物、音樂和時裝,完全和曹操有共同愛好嘛!《三國誌》記載他身長“七尺五寸”,符合七尺男兒標準,而且是特型模特,“垂手下膝”。他“喜怒不形於色”,正是模特走T台時那種矜持的表情。
關於劉備對體形的關注,是有記載的。《九州春秋》記錄說,有一回劉備陪劉表喝茶,半路上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眼淚汪汪。劉表問何故,劉備答:“往常革命歲月時,天天在馬上打仗,腿上和臀部多餘的肉都消退了。如今常年不工作,剛才蹲在馬桶上一看,天啦!大腿部分又反彈了。”當然,我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劉皇叔之腹,然而細想一下,憂天下還要從自己的體形入手,不正反映了他的情趣嗎?
劉哥曰:我一直懷疑,人們關心的到底是曆史的真相還是曆史的版本。曹孟德在世的時候,就已有三個版本了:偉大的魏晉版,蠱惑的東吳版,人神共憤的蜀漢版。後來的人,根據自己的主觀愛好,來選定一個版本進行傳播。老曹最大的不幸就是,幾百年後的人們選擇了他的漢賊版,從這個角度而言,當年蜀漢的宣傳工作取得了巨大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