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剃幹淨胡子,梳好頭發,換了身藍色的運動裝。
他臉上戴著金絲框眼鏡,動感裏藏著斯文,和剛才那信仰的宣二給人的感覺如出一轍。
司安突然有些嗓子發啞,這位不知道叫什麼的周先生,明明還隻是陌生人,他卻覺得自己似乎很容易被他帶動思緒。
“周先生,我今天工作不多,但也不少,請帶我過去工作地點,您家的房子太大了。”司安沒有回答周先生的問題,而是直接把心裏話講了出來。
聽司安這麼說,周先生臉上閃過詫異,原本斯文俊秀的臉突然有些滑稽,他馬上說:“哎呀我剛才沒跟你說嗎?瞧我這豬腦子。”他彎下腰調了調不大跟腳的人字拖,轉身就往樓上走,“在樓上,在樓上,不好意思哦。”
他這行為和外表相差太多,司安一時間有些被噎到,無奈地跟著他上了樓。
不到樓上不知道,竟然比樓下還誇張。
司安上了樓來,首先竄入眼簾的就是擺放在二樓小客廳邊上的山石水池組件……原諒司安從來隻在電視上見過這東西,實在不知道它學名是啥。
二樓的家具顯然比一樓更上一個檔次,雖然黃花梨不多,但也有那麼幾件成套的,二樓的客廳雖然更小,但更別致,電視下方還放了個條案,整體來說比一樓更古意一些。
周先生回頭見司安盯著他家的家具看,特別得意:“我家的家具好吧!聽說都是名貴的木材,雖然我不懂,但住著特舒服的。”
司安咬咬牙,叫我住別墅我也舒服!但他也隻是想想,可不敢得罪雇主:“是啊,真複古,肯定很貴,周先生您是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
周先生推開二樓最裏麵的一件臥室門,站在門口示意司安過去:“哎呀我還沒說我叫什麼?我叫周千琛,你叫我大周就好,我可不是啥成功人士,這些都是祖傳的,不住白不住。”
司安覺得自己要吐血了,這人不知道是真二百五還是肚子黑,祖上有錢了不起啊哼!
他走到臥室門口,便見到一個巨大的淺藍色雙人睡眠倉擺放在簡約的房間中,這是司安進到這件別墅以來見到的唯一一間非中國風裝修樣式,但同樣簡潔中透著低調的華麗,光那雙人睡眠倉,就是那種最高級的型號,而且還漆了特殊顏色。
這家裏別東西的司安不了解,但睡眠倉值多少錢他可是一清二楚。
像這種最大號的雙人S級倉,按現在通用的聯邦貨幣聯幣算,約莫十萬到二十萬,這還不算裏麵帶的係統和外麵做的裝修和換色。
雖然睡眠倉是流水線生產,但依然可以根據客戶房屋裝修和個性要求做外觀變更,隻不過這都需要加錢的。
睡眠倉的材料質地昂貴,用了產量並不怎麼廣泛的水星格魯銀,這種材料以其發明者格魯·伯納特命名,它能自發帶出人體生物靜電,是製作睡眠倉最好的材料,在水星被聯邦政府開發後,睡眠倉也開始進入生產線生產,普通型號的睡眠倉價格中等,並且聯邦政府承擔了百分之五十的成本,使得幾乎所有人家都能買得起一兩台普通檔次的睡眠倉。
雖然格魯銀叫做格魯銀,但它的外表顏色和地球上的銀金屬是不一樣的,幾乎百分之八十的格魯銀都是純黑色,隻有少數帶其他混合物的格魯銀呈它色。
一般來說,格魯銀想要染色極為困難,所以變色是非常昂貴的,普通家庭的人們多半選取變換花紋和外形來達到個性化目的,雖然司安也見過其他顏色的睡眠倉,但這麼大體積的藍色還是第一次見,因為染色技術太難,所以格魯銀是按照每平米來計算顏色價格的,通俗來說,體積越大,價格越高。
司安把背包放到地板上,從裏麵掏出一個黑色的電子測量器向床頭走去。
“周先生,我現在要測量一下倉體係統穩定數值,請你描述一下故障情況。”司安把電子測量器的線連接到睡眠倉的主控板上,按下開關後,轉頭問周千琛。
周千琛這會兒正坐在窗戶旁的沙發上瀏覽智能電腦,聽到司安的話,馬上回答:“是這樣的,我昨天早起醒來以後想要查看一下我最近一個月的睡眠深度數值,結果開啟係統顯示屏的時候出現藍屏,然後我重啟後它就沒什麼反應了,晚上我上床,發現它似乎真的停止工作,倉蓋不會自動合起,我隻能當床一樣隨便睡了一晚,結果睡不踏實,早起就申報了檢修,我琢磨著大概是線路連接不好,所以就選了初級,你看看是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