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勝文很不滿意:“於是你就選中了她?”
林之洋微笑著點點頭:“沒錯,就是曼麗。她精明強幹、能力不讓須眉,在你的林氏集團做了十年總經理,領導經驗也很豐富。而且她出身世家,在法國留過學,素質很高,當初我也是衝著這點才同意你娶她,另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她不姓林。”
林勝文奇道:“她當然不姓林,您的意思是……”
林之洋站起來:“此去新疆如果還算順利,那就一切如願;但話又說回來,一旦真出了什麼事,她再重要也不過是個外姓人,我總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先去冒這個險吧?但在外人之中她還是最可靠的人。怎麼,舍不得這個美貌的老婆?”
林勝文麵有難色:“這個……曼麗和我結婚十年,還真有點……有點舍不得讓她去。”
林之洋收起笑容:“首先你要明白一點,這次新疆之行是必須要去的,如果你舍不得她那就隻有你去,自己選擇吧!”
一句話把林勝文的退路堵死了,他自然不願意讓自己去冒那個險,大老遠跑到新疆沙漠去喝風。還在猶豫時,林之洋站起來歎了口氣,拍拍林勝文的肩膀:“勝文,當初你和曼麗是怎麼結婚的,我想你不會忘了吧?”
林勝文神情尷尬:“父親,你、你是指……”
林之洋喝了口茶,慢慢地說:“十年前你苦苦追求曼麗,可她根本就不喜歡你。後來曼麗的父親在期貨市場虧了血本,如果不是我那時候出錢替他平倉救市,恐怕她父親早就跳黃埔江了,之後你就和她結了婚。到現在十年過去,你們也沒能生出個一男半女來,雖然你沒告訴我原因,但我早已經猜出來了。”
聽了林之洋這番話,林勝文表情極其複雜,欲言又止。
林之洋說:“曼麗雖然和你結了婚,但無非因為你救了她的父親、她的家庭,她等於在向林家報恩,或者說得再難聽點:她把自己賣給了林家。可她不願意為你生兒育女,並不是的工作忙之類的借口,肯定跟她以前那個戀人有關,我記得在你結婚之前,她差點跟那個戀人跳湖自殺。也許她覺得當初自己沒能力選擇自己的丈夫,所以就決定永遠不生孩子,用來向現實表示一點點的示威。我說的沒錯吧?”
林勝文臉上陰晴不定,沒有作聲。
見林勝文這副模樣,林之洋等於從他臉上得到了肯定答案,他又說:“林氏集團自從交給你後發展的很快,可除了你的努力之外,曼麗也有很大功勞,很多公司的重大事務她都處理得很好,尤其三年前那樁香港拍賣會文物失竊案,她可謂功不可沒,其辦事能力也無可挑剔,集團內外無人不服。可你們之間的感情怎麼樣?”
林勝文低頭喝著咖啡,並不回答。
林之洋說:“你不說我也知道,她其實並不愛你,隻是已經選擇了和你結婚,就必須要盡做妻子的責任。曼麗雖然留過洋、受過西方教育,但她的骨子裏還是個東方女人,也許這就是老輩人所說的從一而終吧!”
林勝文臉上開始有些嗔色:“什麼從一而終?曼麗從來就沒停止過想那個男人!如果不是十年前我想辦法把那個家夥調到福建去,難保她不會背叛我。”
林之洋歎了口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正說明曼麗是個有情有義的女人,既然你看上了她、想盡辦法得到她也沒什麼可說的,她心裏想著戀人,也是在情理之中。”
林勝文說:“父親,你為什麼提這件事?”
林之洋說:“你說為什麼?難道我們林家的產業就沒有人繼承了嗎?你哥哥定居美國不回來,你又沒有兒子,我總不能把偌大個家業交給小蕾吧?誰知道她會不會變成第二個帕麗斯·希爾頓。”
林勝文吞吞吐吐的說:“您的意思是……讓我和曼麗生個兒子?”
林之洋有些生氣:“你腦子裏是不是進了糞湯,怎麼還不明白我的意思?”林勝文不敢再說話,隻能看著老爹的臉色。
林之洋複又坐下:“這次新疆之行,路上很可能有凶險,那個烏迪力現在正積極與北山羊勾結,雖然山姆幫我們找了九個專業人材,但烏迪力身邊很可能有大批文物走私分子撐腰,新疆地勢複雜、環境險惡,我也沒有十足把握能找到烏迪力。即使真抓到了他,金盤是否在他手裏都不好說。如果讓你帶隊,路上難保不遇到什麼意外,我當然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去冒這個險。”
林勝文嘿嘿笑:“去年林小蕾偷偷跟著唐尋跑到南海,把您急得都吃不下飯了。”
林之洋哼了聲:“這丫頭太不聽話,我對她沒有半點辦法。”
林勝文說:“不過小蕾自打從南海回來似乎變了些,不像以前那麼任性了,有時候居然還關心起人來,知道逢年過節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問好,很令我意外。”
林之洋笑了:“這就叫因禍得福吧。這丫頭跟著唐尋吃了不少苦頭,受了不少罪,對她來說是好事。”
他喝了口茶,說:“我的意思是,如果讓曼麗帶隊,即使按最壞的打算,她在路上出了什麼意外,大不了你再找個妻子。你今年已經42歲,再不要孩子,恐怕我就抱不上孫子了,唉!”他靠在沙發上,神情頗為落寞。
這下林勝文才算明白了父親的意思,他是讓曼麗去領這個苦差事,如果沒出事就萬事大吉,即使出了事,順便再討個老婆,林勝文心中暗想:老頭子還真夠狠心的,曼麗怎麼說也是他十年的兒媳婦、自己的妻子,居然讓她去當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