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慧嚇得魂不附體,急忙轉過身子往外頭發足狂奔,直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步子,兀自喘個不停,這才得閑來細想那月兒的奇怪之處,若說月兒便是那東海四龍中的小妹,她理應認識南宮羽施主才對,怎麼那時還為了確認目標而問他姓名。
“啊,是了,定是月兒她為了隱瞞身份假扮不識南宮羽施主。”道慧一想通此處,立時便明白過來,他正要去見陸商鳴,好將所發現之事相告,誰知一抬步險些撞上了從旁走來的南宮羽,原來自己情急之下,正巧到了老夫人遇害房間的附近。
官府的人仍在繼續尋找線索,南宮羽心下煩悶,便想出來走走,此刻瞧見道慧著急的模樣,不禁問道:“小師父急匆匆的要去何處?”
道慧壓低了聲音問:“施主,請問月兒她是何時到府上的?”
南宮羽想了想,說道:“已有五六年了,她是奶奶的貼身婢女,跟奶奶關係極好,怎麼,難不成你懷疑她?”
道慧見四下無人,才小心地說:“小僧懷疑她便是那日要取施主性命那四人中的小妹。”
“東海四龍?”南宮羽臉色一變,搖頭道:“她這麼些年將奶奶照顧得無微不至,怎會是那樣的歹人,會不會是小師父你看錯了。”
道慧道:“阿彌陀佛,希望是小僧弄錯了罷。”
南宮羽道:“此事還需再探清楚些才行,不過現下卻有一緊要事,還望小師父幫忙。”他說著便作了一揖。
道慧忙道:“施主但說無妨。”
南宮羽皺起了眉頭,“今日早些時候,江湖上的朋友冒死告訴我一個消息,六合聖教的教主慕容弦近日便來江南,而此處是兩浙總舵的所在,他極有可能會在城中出現。”
道慧不知慕容弦的厲害,問道:“那小僧去告訴陸施主,叫他小心應付?”
南宮羽歎道:“你是不知那慕容弦的手段,他若是曉得你們打傷了他的教眾,定然不會繞過你們,而他武功之高,恐怕陸少俠也非他的對手。”
道慧一聽陸商鳴有難,當即便慌了,“這可如何是好。”
南宮羽道:“我在江湖上沒有甚麼名望,為今之計,也隻有靠小師父你了。”
道慧奇道:“我?”
南宮羽頷首道:“不錯,小師父大可修書一封,快些送去少林寺中,請諸位高僧前來相助,若不出意外,應還能趕在慕容弦的前頭。”
道慧頓悟道:“小僧這便去傳書給師父,他老人家武功高強,定能和陸施主一起打敗那魔頭。”他拔腿便走。
南宮羽卻急忙把道慧攔下,說道:“小師父且慢,你也見過陸少俠的脾氣,他若知道你去向少林寺求援,定會覺得你我小瞧了他,說不準便會獨自去尋那慕容弦,到時反而害了他的性命。”
道慧道:“隻是……南宮施主說得有理,小僧不告訴他便是。”
南宮羽見他應允,才放下心來,目送道慧遠去,方去顧及那月兒之事,他可得好好地查上一查。
這道慧一走便是一個時辰,陸商鳴在院子裏早等得極不耐煩了,正要去屋子裏找,便發現道慧急急忙忙地往這邊趕來了,不由怨道:“你去做甚麼了,怎這般慢。”
道慧記起南宮羽的叮囑,隻得說道:“陸施主當真聰明,小僧果然發現那月兒有些古怪。”
陸商鳴催促道:“快說。”
道慧便將自己懷疑月兒便是東海四龍之一之事與陸商鳴說了,隻見陸商鳴臉上陰晴不定,顯是陷入了迷局當中。
他忽的說道:“那小妹極是浪蕩,你走了這麼久,該不會是跟她……”
道慧擺著手,連聲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陸施主莫要冤枉小僧。”他的臉唰一下便紅了。
“你若敢與她做出甚麼,我定不饒你。”陸商鳴自知失言,輕咳了一聲又道:“我定告知你師父,叫你做不成少林弟子。”
道慧恨不得立時便在佛祖麵前發誓:“施主相信小僧,小僧斷然不會做出那等事來。”
“那便好,”陸商鳴點點頭,話鋒一轉,“我先前也覺得那月兒頗有不妥,想來她定是東海四龍不假,而且與老夫人之死脫不開幹係,隻是我總覺得此事尚有許多疑點。”
“若是東海四龍下的毒手,月兒仍留在此處,莫非是為了南宮施主?”道慧順著猜測下去。
陸商鳴心下駭然,別人死倒也罷了,唯獨這南宮羽萬萬不能送了性命,他念及此處,當下便說:“月兒定是奸惡之徒,你去將她製服,我來好好審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