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逐漸深了,宴會也接近了尾聲,就在賓客們互相道別時,一道耀眼的白光直射向天空,隨後爆裂開來,化作無數散落的光雨,劇烈的魔法波動瞬間傳遍全城,而安飛、蘇珊娜還有愛麗絲同時色變,賓客們都竊竊私語著,很明顯,那是一道意義不明的魔法信號。
“大家安靜些。”愛麗絲朗聲說道,猶蘭德要的是穩定,她要的也是穩定,她不想因為什麼破壞了融洽的氣氛。
“蘇珊娜,你留下保護愛麗絲。”安飛壓低了聲音,隨後一臉平靜、不慌不忙的向外走去。
蘇珊娜開口想要說什麼,但安飛已經走遠了,她無奈的歎了口氣。用魔法信號來傳遞信息,能表達的內容非常有限,大聯盟的魔法信號有幾種,紅色代表萬分危急,白色代表發現敵人、並且已經有人犧牲了。
守在門前的衛兵們見安飛走出來,都整齊的挺起胸,誰知安飛的身形驀然化作無數道殘影,從他們麵前激射而過,帶起的勁風把他們一個個吹得東倒西歪,不得不釋放鬥氣才算勉強站穩腳跟。
濃濃的血腥氣四處彌漫著,整個院中三十多個傭兵全部被人殺死了,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始終沒有人察覺,直到葉帶著人來提審犯人時,才發現這裏已經變成了死地。
葉發出信號之後,最先趕到的人是安東尼,今天正好是他負責治安,此刻,他們兩個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一陣猶如悶雷般的聲音從遠處滾來,緊接著他們看到了安飛沿低空飛射的身影,快衝到近前時,安飛抬手釋放了一道土牆術,腳尖在土牆上用力一踏,被踏中的地方瞬間坍塌,而安飛的身形緩了下來,在空中一個倒翻,輕輕落在院子裏。
安飛四下掃視了一圈,低聲道:“死了多少人?”他沒有問敵蹤,從愛麗絲那裏衝出來時,他已經釋放出了精神力,整個城市都在他感應範圍裏,包括正在察看死者的葉,還有在街上衝刺的安東尼,他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葉一直停留在現場,證明也和自己一樣。
“一共三十三個弟兄。”葉是個輕易不流露表情的人,但現在臉上滿是沉痛,因為死的都是他的得力手下。
“你是第一個到這的?”
“嗯,我來提審茱莉,結果老遠就嗅到了血腥氣,然後……”葉頓了頓:“大人,茱莉被人救走了!”
安飛一愣:“帶我去看看!”
原本關押茱莉的鐵籠已經被毀,裏麵空空如也,屋中共有六個死去的傭兵,雖然他們躺倒的姿勢不一樣,但傷口都在同樣的地方,咽喉被深深的割斷!
地上、牆壁上到處都是血跡,安飛伸出手指粘了一點,用指尖輕輕撚動著,盡管他不是法醫,可他懂得一些常識,例如從血液的粘稠度上推測遇害的時間。
“後屋有十一個弟兄在睡覺,也被殺了,”葉低聲說道:“那幫家夥太狠毒了!”
安飛走到鐵籠前,用指尖輕輕觸摸著斷痕,接著反手拔出身前那死去傭兵的長劍,以一種非常小心的動作,把劍刃放到對方的傷口上,緩慢的劃動著,劍刃一點點沉入傷口中,隨後劍刃向下一斜,那傭兵的傷口被撐開了。
仔細觀察過傷口,安飛又走到另一具屍體傍,如此把六具屍體全部檢查了一遍,搖頭道:“應該是一個人幹的。”
“一個人?”葉怔住了:“大人,不可能吧?這裏一共三十多個弟兄,如果隻有一個敵人,他們至少能把魔法信號發出來!”
“其他人也是被割斷喉嚨了麼?”安飛不答反問。
“是的。”
安飛低頭鑽到鐵籠中,掃視了一圈,地上扔著被砍斷的鐵索和繩子,上麵血跡斑斑,不過從顏色上看,應該有很長時間了。
“這上麵是誰的血?”安飛輕聲問道。
“是茱莉的。”
“她受了很重的傷?”
“怎麼說呢……”葉猶豫了一下:“是很重。”
“這是幹什麼用的?”安飛發現鐵索下有兩根尖銳的鐵器,就象被放大了幾十倍的釘子一樣,上麵的血跡已經發黑了。
“固定茱莉用的。”
“固定?”
“大人,反正……就是一種刑具。”葉苦笑道。
“明白了。”安飛點了點頭:“那你告訴我,現在的茱莉可以自由行走麼?”
“絕對不能。”葉斬釘截鐵的說道:“她的兩條腿都殘廢了,就算養上幾十年,她也休想站得起來,除非……她得到了大祭司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