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屢次找到安飛,但最後都改變了主意,不過近些天實在是托不下去了,老師接連給他寫了信,口氣越來越嚴厲,如果自己說,還有主動坦白的意義,等到老師找上門來,就等於被當眾拆穿了,他不敢想象那種後果。
所以他到底還是找上了安飛,讓人意外的是,安飛隻沉默片刻,便答應了他的要求,連他的老師是誰都沒有問,可現在隨著約定時間的接近,他越來越不安了,甚至對老師產生了怨恨之情。當初老師曾經說過,隻盼他能傳承學識,絕不會逼他去做不情願的事,現在這算不算出爾反爾?!何況他學到的那些東西在現實生活中全無用處,反而白白擔了個名頭,接連遭受神秘人物的追殺,雖然老師給了他幾件用以自衛的魔法器具,其中甚至有戰神意誌的碎片,但他本身的實力很有限,最後不得不逃入魔獸森林,和一群半獸人為伍。
就在輝維胡思亂想的時候,安飛的身影闖入了他的視線,輝維急忙迎了上去:“安飛,我的老師他……已經到了。”
“我知道。”安飛點了點頭:“我能感應到他的氣息。”空氣中流動著一股讓人不怎麼舒服的氣息,盡管很微弱,但安飛確實捕抓到了。
輝維本在搜羅著合適的言辭以說明真相,聽到安飛的話臉色更加白了,吃力的問道:“你……你知道……我的老師是誰?”
“當然。”安飛看輝維的臉色不對,微笑著拍了拍輝維的肩膀,低聲道:“輝維,你堅持讓你的老師來見我,而不是讓我去見你的老師,這已經讓我很滿足了。”安飛沒有把話說透,不過裏麵的意思很簡單,如果是對方來見他,主動權在他自己手裏,如果是他去見對方,那麼承擔危險的就是他了。
“安飛,你……”輝維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你的老師能冒著危險到這裏,證明他有足夠的誠意,你放心吧,我們不會發生衝突的。”安飛笑道,隨後大步向樓上走去。
輝維長吐了一口氣,用感激的目光看著安飛的背影,實際上安飛也在感激輝維,自從索爾當麵評價過摩根和達斯維達亞的戰鬥力之後,他就有了一種危機感,他不想和亡靈三大宗師對陣,至少暫時不行,而輝維轉達的事情,是一個良好的契機,隻要對方不來害自己,他不會主動去招惹對方,也是個有家、有牽掛的人了,和幾個殺人無數、實力極其強大的老光棍對抗,有些太不理智,如果不是被逼無奈,安飛不想走到那一步。
安飛在一間房門前站定,伸手輕敲了幾下:“戈爾曼先生在嗎?”
“請進,安飛大人,在這裏您是主人,不用客氣的。”屋中傳來了一個蒼老而又沙啞的聲音。
安飛推開門走了進去,屋中的戈爾曼已經站了起來,很有禮貌的伸手讓了讓,這無疑是一個善意的信號,安飛臉上的笑意愈濃,仔細的打量著戈爾曼,單單從外形上說,戈爾曼是一個相貌極醜的亡靈法師,就象在一顆骷髏頭上堆了一層人皮,是‘堆’而不是‘鋪’,眼中還閃動著詭異的紅光,讓人不寒而栗,女人年老時乳房會軟軟的垂下來,而更加年老的戈爾曼連鼻子都下垂了,隨著他的說話微微搖晃著。
“您先請坐。”安飛謙讓道。
戈爾曼倒沒有在這種小事上多廢話,緩緩坐了下去,眼中的紅光快速閃爍著:“安飛大人,看樣子您好像一點顧忌都沒有呢。”
“顧忌?您的意思是……”
“我畢竟是一個聲名狼藉的亡靈法師,和我接觸,您就不擔心引起非議麼?”
“我聽貝埃裏大人談起過您的事,能看得出來,貝埃裏大人對您非常尊敬,還有史丹大祭司,實際上……他和您應該是死對頭,但他並不反感您,從他們口中,我了解到了很多真相。”安飛微笑道:“我想他們是不會說什麼的,至於其他人,想說什麼隨他們說好了,我不在乎。”
“真相……這是一個充滿了誘惑的詞,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是為了它走上了這條路。”從表情上無法看出戈爾曼的內心世界,但他的聲音顯得很和緩:“不過很多真相是很難被承認的,安飛大人,您的接受能力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