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東一邊走,一邊看,越看越不對勁兒,光是路兩邊雜亂的石頭就透著古怪,看著是天然生成的,可整體看時,又仿佛有什麼規律。
“爹爹,這個地方發生過什麼事嗎?”陳文東感覺奇怪,轉頭問身旁的父親。
“聽說這裏曾經鬧過鬼,都是傳言,到底沒有人親眼見過,怎麼,有什麼不對的?”
“我也說不好,就是覺得不對勁兒。有什麼人在這裏住過嗎?”
“沒有聽說過,這荒郊野嶺的,怎麼會住人呢?”父親很不以為然。
陳文東衝父親眨眨眼,忍不住揶揄道“這倒奇怪了,難不成我這幾天是在做夢?”
“你這孩子,敢拿老子說笑,皮癢了不成?”父親作勢要拍陳文東腦袋,被他笑著逃開了,說笑間,就把話題給岔開了,陳文東也沒再追問,但這個地方卻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家人走了一天,路上連個人影都沒看到,父親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眉宇間卻帶了幾分急色,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爹爹,前麵有金元寶嗎?”陳文東仰著臉認真的看著父親,其實他是想問前麵是不是有美人兒的,隻是話到嘴邊臨時改口了。
“什麼金元寶?”父親被問得一臉茫然。
“那您幹嘛走那麼急啊?”陳文東衝父親眨了眨眼。
“臭小子,又拿你老子開涮,膽兒越來越肥了!”父親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陳文東是拿他逗趣兒呢,於是順手賞了陳文東一個爆栗。
“真是好心沒好報,我這不是怕你著急上火嗎?”陳文東揉揉腦袋,一臉幽怨的瞅著父親,心裏暗暗慶幸,還好剛才改口了,要不然非挨抽不可。
陳文東上一世也是個愛說笑的,和朋友聊得高興了,葷的素的隨便說,真沒什麼下限可言,可今時不同往日,古代又沒什麼言論自由,這萬一說錯了話,搞不好是要丟腦袋的,看來還真得謹言慎行才是,陳文東低頭自我反思。
父親看陳文東情緒低落,還以為這孩子鬧脾氣呢,想到他也是為了開解自己,心裏倒有些過意不去了。
“行了,發什麼愣,我又沒使勁兒,還敢耍小脾氣了,嗯?”父親說完又拍了拍陳文東的小腦袋。
“我哪敢啊”陳文東癟癟嘴,然後正色的看向父親“爹爹,以我們家的腳程,就算赤著腳追也追不上前麵那些人的,您著急也沒用。再說了,我們現在這樣走,既不會太累,又不至於餓著凍著,雖然慢了些,但好歹能保證一家人平安,您還急什麼呢?”
“是啊,我還急什麼呢?”父親歎口氣,瞅瞅陳文東,又瞅瞅文廣和文舉,“好,咱不著急,我們慢慢走就好。”
“爹爹,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隻要一家人平平安安,以後什麼都能掙回來。”陳文東衝父親張揚的一笑,順手逮住了一隻跳過來的青蛙。
“爹爹,等我長大了,一定給你建好大好大的房子。”文舉趴在父親的背上伸著小胳膊使勁比劃著,“嗯,下多大的雨都衝不走的那種。”
“嗬嗬,好,爹爹等著住舉兒的大房子呢。”
一家人說說笑笑,一天走下來,倒不覺得很累了,晚上陳文東一家就在路邊的土地廟旁住了一夜。
說起這土地廟,陳文東心裏又犯了嘀咕,倒不是說這土地廟造型有多奇特,主要是這廟的位置實在不合常理,土地廟一般都建在村裏或離村不遠的地方,以方便村裏人供奉,哪有建在荒郊野嶺的?
陳文東轉到廟後頭才發現這土地廟連著後麵的巨石,竟是直接在石頭上鑿刻出來的,就這一點,就不是附近村民的手筆。土地廟的布局倒是沒什麼新奇的地方,不過讓陳文東震驚的是,在供奉土地公、土地婆的祭台上,他又發現了那個類似饕餮的圖案。
聯想到山洞裏的那個圖案,陳文東不禁懷疑這個地方是不是前朝古墓或者是某個地下組織的根據地……,想著想著隻覺得脊背發涼,陰風惻惻,汗毛都立起來了。
陳文東一家靠著吃青蛙、蛇和野菜充饑,直到第五天中午才走出這片荒草地,來到雲門縣管轄的石源鎮,這裏雖然叫鎮,也就比一般的村子稍微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