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東擔心行蹤暴露,並不敢走大路,專挑人煙稀少的小路走,還要避免被人看到,因此走得格外辛苦。晌午時分,他們終於走出了林子,不遠處是一個小村莊,也就十幾戶人家,看樣子也都不富裕。看著各家房頂上飄出的渺渺炊煙,幾個人的肚子都開始唱起了空城計。
陳文東仔細瞅了瞅,對王衍之道:“小眼兒,你在這兒好好陪著少爺,別被人發現,我去村裏看看。”王衍之點了點頭,便拉著周彥煥進了林子。
陳文東順著村外的荒草地往裏摸,剛才他可是看清楚了,村頭有兩戶人家的煙囪是沒冒煙的。找到那兩戶人家後,陳文東先到窗根底下仔細聽了聽,發現有一家沒有動靜,便轉到這家門前。隻見院門輕掩,並沒有落鎖,陳文東心下一喜,趕忙輕手輕腳的進了院子,等確認屋裏沒人後,他這才進屋。看屋裏的擺設,這戶人家日子應該還過得去,陳文東也就不那麼心虛了。
陳文東從廚房拿了一個小陶罐,裝了一罐地瓜幹,又從灶上取了火石、火鐮,最後一咬牙,幹脆從炕上卷了一床棉被。抱著這些東西,陳文東悄悄溜了出去。
等回到小樹林時,王衍之已經有些著急了,見陳文東抱了床被子回來,登時就起了疑心。
“小東子,你從哪弄的被子?不會是偷的吧?”
“嗬嗬嗬,這是借的!”
王衍之明顯不信,他一邊扒拉著陳文東偷回來的東西,一邊道:“你糊弄誰呢,誰家會借給你被子?這陶罐裏還有地瓜幹呢。”
陳文東見周彥煥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瞪著他,也感覺有點下不來台,把王衍之擠到旁邊,虎著臉道:“愛信不信,有本事你晚上別蓋被子。”其實,陳文東又何嚐想這麼做,可是他們身上半個子兒都沒有,想裝清高也沒那個資本。
陳文東倒是攢了幾十兩銀子,但早就讓他藏到周府後麵的老樹底下了。原是打算,萬一周府遇到不測,他也方便跑路,可沒成想還有密道這一說,這銀子也就沒法取了。王衍之和周彥煥就更指望不上了,他們倆就沒想過帶銀子。
王衍之順手從陶罐裏拿出一塊地瓜幹,邊啃邊嘀咕:“誰說我不蓋了?借的就借的唄,你急什麼眼啊,心虛了不是。”
“吃你的吧,地瓜幹都堵不住你的嘴。”陳文東算是明白了,王衍之這兩年長的可不光是個頭兒,臉皮也是與日俱增啊。
三人圍在一起吃了點地瓜幹,又繼續趕路,夕陽西下時,幾個人找到一個隱蔽的小山洞過夜。安頓好周少爺,陳文東又開始去找吃的。今天他比較走運,沒走多遠就看到一處水塘,透過夕陽的餘光,隱約可以看到水底遊動的魚!陳文東咽咽口水,甩掉鞋子,挽起褲腿,提著根尖樹棍,就下了水。一直折騰到天黑,陳文東累個半死才抓了七條魚,而且個頭都不大,好歹三個人能吃個半飽。
陳文東麻利的收拾完魚,又在附近挖了些野菜,一起拎回了山洞。這時,王衍之已經撿了不少的柴禾,全都堆在了小小的山洞裏。幾個人在洞裏點上火,又架起了瓦罐,陳文東撿了一條大魚和野菜放到瓦罐裏熬湯,剩下的魚都烤著吃了。這頓飯幾個人吃得都很盡興,就連周大少都沒挑剔什麼,這還真應了那句話,餓了吃糠甜如蜜,飽了吃蜜蜜不甜。
“少爺,你腿怎麼了?”陳文東見周彥煥走路不對勁,有些擔心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