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侃喝了一口茶“我同意馬隊的看法,咱們三個中隊,等會中隊長到小趙那拿死者的照片,然後到各自的片區派出所,居委會排查”
見王大林抬起頭,他接著說“王大林負責調查失蹤人員,大家沒什麼意見吧”
王大林跟著大夥喊了聲”沒有”,起身回辦公室了。
他在辦公室躺了一會,想想最近實在也沒什麼失蹤案子,起身去了法醫辦公室。
王法醫看了看王大林“你沒去查屍源?”
“沒,領導愛護,讓我在辦公室呆著”
王法醫笑了“看來,混,也是一種學問啊”
王大林不幹了“說什麼呢,老家夥”
王法醫拿他沒辦法,幹脆不理他,繼續忙自己的。
王大林轉到停屍台,拉開屍布。
死者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
王大林戴上手套擺弄了一會,問”老王,頭發是你給剃的嗎?”
王法醫湊過來“是啊,怎麼了”
王大林看著額頭上白自的一圈“臉曬這麼黑,你看他手上的繭,應該是長期在戶外從事體力勞動的人”
王法醫點點頭“沒錯,照你這麼說,他就不一定是常往人口了,得給馮大侃他們說一聲”
王法醫去打電話,王大林饒有興趣地蹲在屍體的頭邊,觀察傷口。
“老王,凶器的倒模出來沒有?”
王法醫湊過來“哪有那麼快,小趙正在弄呢”
他用比例尺在傷口比了一下“寬兩厘米”
王大林托著下巴“象不象菜刀的刀背”
王法醫也蹲下來“菜刀的刀背很平整,應該留下方形的凹槽,傷口卻呈橢圓形”
兩個人對視子一眼,王大林說”瓦刀”
王法醫激動的點點頭“沒錯,應該是泥瓦工用的瓦刀”
王大林剛要起身,王法醫拉往他“再看看”
王大林依言又看了一會“看不出來了,我又不是法醫”
王法醫說”傷口長七厘米,在頭頂與後枕部的位置”
“從後麵打的唄”
“要是那樣,創口應該是由深致淺,可為什麼是反的呢”
王大林愣了一下“多高?”
“一米七五”
王大林沉吟道“要造成這樣的傷口,隻能是麵對麵,從上往下一擊致成的,不可能呀,那凶手得多高呀”
王法醫點點頭“傷口在腦後呈一條直線,會不會凶手站在高處擊打造成的”
王大林搖搖頭“那樣的話,死者就隻能是從凶手襠下走過去,這個解釋才合理,除非”
王大林看了看王法醫又看了看屍體“他是跪在凶手麵前”
王法醫不說話了。
過一會,兩人想站起來,卻都動不了了,腿麻了,沒辦法,隻好一屁股坐地上,揉著腿。
王法醫笑著說“有你的啊,大拿”
王大林不好意思地笑了“嗬嗬,沒什麼,咦?老家夥,你居然先起來了,喂,拉我一把”
兩個人站起來,互相拍打著土。
王大林取下手套,有點愣神。
“怎麼了?”
“沒什麼,我在想,如果他要是個建築工人,就有點麻煩了”
王法醫點點頭,沒錯,這些人大多是外地人,由當地的工頭帶過來,基本不和外麵人接觸,要調查起來就太難了。
縮小範圍以後,偵查員很快從暫往證裏查到了死者。
曾朝陽,二十二歲,南建七工程隊小工,零一年進疆。
下午的例會,馮大侃簡單介紹了從工地領導那了解的情況。
曾朝陽平時話不多,也不太出門,工資是由工頭代領的,隻每月給點生活費,因此他身上也沒有多少錢。
由於一起出來的大多是一個村的,彼此都算照顧,沒聽說他和誰有仇。案發那天,同宿舍的幾個人都向工頭反映他一夜未歸,這種情況從未有過。
馮大侃簡單介紹完情況,看了看馬隊。
馬隊喝了口茶“同誌們淡一下看法吧”
底下沒人說話,心裏都清楚,一場大會戰要開始了,從此恐怕要吃往在工地了。
零一年,一個工地的工人溺死在旱廁裏,全隊在這個工地犛了一個多月,把派出所都吃窮了,卻一點線索也沒有。
折騰到最後,做完現場實驗,連目擊人的證詞都推翻了,隻能做為意外死亡交給治安大隊了。
偵查員的體會就是,工地上的案子不好破,特勤,線人,陣地控製都用不上,尤其這些民工,在外打工,空前的排外,加上方言差異,根本無法交流。
馬隊看了看大家“沒有好的辦法,就全都壓上去”
會後,王大林溜進了馬隊的辦公室。
王愛佳正在客廳吃花生,她吐出一塊咬成小粒粒的花生,拿在手上看了一會,跑進廚房找高佳。
“媽媽,看,鼻巴巴”
高佳看她手上白白的一小塊,慌著去拿紙,卻見她笑咪咪的放嘴裏了。
大急“你太惡心了,吐出來!”
看著小半粒花生,高佳哭笑不得,這孩子,才這麼點,就拿人尋開心了,不知道象誰了。
晚上說給王大林聽,他笑翻了,然後正色說“象你,絕對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