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吳老二,我先是回到網吧,把收銀的小姑娘叫過來囑咐了一番,無非是規矩和防火防盜防記者一類的,又從機房裏把我的小電動車推了出來,國家劇院離我這大概十公裏,雖然走著走也不算太遠,不過現在時間不多,開車還堵,就這玩意最方便快捷。
路上我又仔細的想了想吳老二和我說的一些細節,包括倆人有點傻氣的接頭暗號:一人手裏一支四個圈。幸好是雪糕,要是雪碧肯定我倆會在碰麵的一瞬間被英勇的便衣警察按到,這事也不是沒發生過。
由於恰逢通勤時間,因此馬路上自然堵的一塌糊塗,當然,我騎的是電車,自然沒什麼影響,反而被風一吹,說不出愜意。隻不過在超過一些奔馳寶馬的時候,即便我已經騎過去很遠了,但是還是能感覺的到他們目光中的那股敵意。切,有能耐你也來非機動車道啊,看看不罰死你丫的的。
從網吧到劇院的路程騎車並不遠,很快我就到達了目的地,舉目望去,大多數是遊客,甭管本地的還是外地的,在這都得算遊客,就好像你進了我的網吧就是顧客一樣,誰關心你身份證是不是北京市公安局簽發的。
人是不少,可是和吳老二眉來眼去,啊不是,一見鍾情的女子又在哪裏呢?要不說吳老二就是個坑呢,既沒說那女的多高穿什麼衣服,又沒說那女的大概什麼樣子,就是一個勁的讚不絕口,於是下午五點左右,在國家大劇院門口,就多了一個手拿四個圈,眼睛四處亂踅摸的2B青年。
正在我到處亂瞄大白腿的時候,突然有人拽了拽我的胳膊,我回頭一看,隻見一個中年大媽朝我微笑,看我回頭之後那大媽笑的更花枝亂顫了,臉上的肉突突直跳,嚇的我差點把手裏的雪糕毀屍滅跡,難道這就是那個吳老二口中的絕色?不過,很快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大媽問我:
“要片兒嗎,二十塊錢二十部。”
打發走了大媽,我心中不禁打起了鼓,雖然說這麼多年我也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主,但是你要真來一位“重量級”的美女我也真的真的接不住,這萬一要是來個史前巨獸級別的,你說我是跑啊是跑啊還是跑啊?
我自己掙胡琢磨著呢,突然覺得又有人拽我胳膊,我頭也沒回,說道:
“不要,不要,什麼都不要。”
然後就聽見一個好聽的聲音說道:
“你是吳XX麼?”
我的腦袋一下就大了,真的,這麼大我還沒聽過這麼好聽的聲音,雖然是標準的普通話,但是語氣中的那股羞澀和略帶吳儂軟語的尾音,足以讓人腿軟,再加上往往聲音甜美的一般長相都不怎麼樣的定律,我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甚至連轉身的動作都變得僵硬無比,但是我終究還是轉身了。
然後我就看見一個一身黑衣的女子,手裏拿著四個圈雪糕,正在我身後怯怯的看著我,旁邊還有一個橘紅色的旅行箱,甚是紮眼。這女子看上去大約有二十五六歲,高梳的馬尾,大概是嫌風吹的頭發到處亂飛,還在頭發的底端用頭繩緊緊紮住。皮膚白皙而緊致,五官說不上小巧,但很精致,瓜子臉,兩道黛眉,未經粉飾卻如同出水芙蓉一般。
本來就有點僵硬的我這下更是手足無措起來,
“這,你,啊,我,是,啊不是,他沒空,所以我來了。”
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那女子看我發窘的樣子,嘴唇微微抿了抿,像是在笑。
“那,我們走吧。”
我傻了,去哪啊?這吳老二沒交代過啊!而且這一路上光琢磨這女的是不是飯托酒托了,這去的地方萬一是工體後海估計我就廢了,就是簋街也受不了啊。於是我磕磕絆絆的問道:
“咱去哪啊?”
那姑娘一邊拽拉杆箱的杆,一邊雲淡風輕的說道:
“去找吳XX啊!”
我一愣,
“你不吃點東西麼?”
姑娘回頭來看著我,說道:
“剛才吃過了。”
我想過一萬種和“四個圈”見麵的情景,卻沒想到是這樣的一種方式,無論是對於她的外貌還是對於她的目的,我感到深深的內疚,因為我和吳老二都拿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人家姑娘就是很單純的來見吳老二,僅此而已。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回去的路上我倆默默無語,隻是看著堵的一塌糊塗的街景,姑娘自顧自的感慨道:
“車好多啊,上一次來的時候,可是沒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