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麟一邊用膳,一邊向武則稟報抓捕格輔元的驚險過程和巨大收獲:
有兩撥刺客闖入格府,其目的應該是殺格輔元滅口;曹仁師帶上千左鷹揚衛禁兵圍攻格府,和以前在街頭劫持洪少謙的囚車的做法雖然有所不同,但是目的都是一樣的,企圖從我們手中搶走格輔元;最後李昭德親自出馬,一言不合,當著我們的麵,把格輔元給殺死了,可見李昭德心裏對於皇上已經沒有一點忌憚。你知道從格府地下搜出多少錢財嗎,黃金八萬六千兩,紋銀一百五十四萬兩,珍珠二十斛。。。真可謂財貨如山,富可敵國。
武則聽了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驚喜或者憤怒,聽的時候不置一詞,好像這些情況,她早都掌握了。聽完之後,她用耐人尋味的目光看向張麟,淡淡一笑:
“李昭德給你放出來的那人叫什麼來著?”
聽了武則的話,張麟差一點噴飯,敢情她什麼都知道。隻是不曉得,自己與夜玉獨處飲酒的事情她會不會知道?
他知道什麼都瞞不過武則,幹脆將能的和盤托出,如實稟報:
“他呀,叫沉萍,跟肖河一樣,是我微賤時候的朋友,不過我真的不喜歡他。李昭德把他抓了!這肖河應該跟你講過,他之所以會從李昭德府偷聽到絕密消息,就是因為他潛入進去救沉萍,無意中偷聽到的。李昭德提出拿沉萍交換格輔元,我不同意,我跟他,一個雞鳴狗盜之人,哪能換到朝廷尚書,要換隻能換他的屍體。李昭德一氣之下,就把格輔元給殺了!好在,一名突入格府的刺客被我們抓住了,還有在峽穀伏擊我們的左鷹揚衛郎將田蒙,也在格府落網了,沒有讓李昭德看到,現在都被關在東廠地牢。。。”
武則沒有追問沉萍的來曆,也沒有提格輔元的死活,更沒有問刺客和田蒙的事,一邊態度親切地給張麟夾菜,一邊笑吟吟地道:“你好像不止肖河沉萍兩個朋友吧。”
張麟愕然。看來自己去牢探視的事情,皇上已然知曉,皇上真是無所不察呀,到處是她的耳目。自己與夜玉獨處親熱之事,恐怕也是瞞不住的。不過這事太過敏感,太過重大,能瞞還是瞞下去,除非傻子,才會主動提及此事。
至於飛彪邯信之事,張麟覺得沒有必要隱瞞,雖然有這麼一個朋友不怎麼光彩,可那是過往事實,誰也無法更改,便嗬嗬一笑,坦然承認:“是的,微時有三個朋友,還有一個叫邯信。”
“你的朋友都好厲害啊!”武則嘖嘖稱奇。
“都是微賤之徒,有什麼厲害的!”張麟謙虛道。
“邯信,肖河,沉萍,那可是大漢三傑!加上你這個張麟,豈不是四傑!四傑能不厲害嗎!漢高之能稱帝,大漢之能綿延四百年,就是靠你們四位呐!”武則的話意味深長。
從武則的言辭和語氣之中,張麟隱隱聽出一絲酸味,這酸味之中帶著猜忌之意。幸好他的身份是後宮供奉,是武則的人,倘若他是個尚書將軍或者狀元什麼的,恐怕這種猜忌就有可能會變成殺戮。他心裏這樣想。
張麟心裏在埋怨,前身怎麼會跟這麼三個人交朋友?一個人的名字,怎麼叫都無所謂,但是三四個人以這樣的組合到了哪朝哪代都會遭到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