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漆黑一片,連自己手腳都看不見的黑,向著遠處的一個亮點飄去,連走路都做不到,渾身一點重量都沒有,我想是死了的吧。自己執行任務未成功也隻有死路一條了,身為殺手這是注定的結局。如果有奈何橋,有孟婆湯,有判官,判官?判官也會讓自己下18層地獄受盡烈焰濃漿煎熬,嚐盡冰山徹骨的撕裂吧!沒有重量的飄渺著,終於眼前出現一片花海,是彼岸花,這是自己唯一見到的植物了,一切漆黑中花海是那樣耀眼那樣鮮紅,伸出手來想觸碰才看到,自己隻是一個漂浮著沒有手腳的白色帶透明狀的東西了。這時一個急切聲音由遠而近的飄來,是的,連聲音都是飄著來的,好像鬼片啊,若不是自己已然這幅模樣雲小曼怕是要大笑幾聲再去揪出那些躲在某處捉弄自己的人來。
“雲小曼,小曼··你醒醒啊!”
“是誰?誰在叫我。”轉身衝向聲音的方向飛去,到底是誰在叫我,聲音那麼陌生又急切,溫暖。模糊間眼前出現了一個帶補丁的床帳,破舊的床沿邊上坐著一位婦人。夫人身上的衣著很奇怪,(應該是複古吧!)材質並不是特別華麗,頭上隻是用一個特別簡單的方巾紮了發髻,正在掩麵痛哭,雙手非常粗劣爬滿細紋,不是很幹淨,淚水從指縫間緩緩滲出,劃出一道道細溝紋。趴在我身前,粗糙的衣角磨得我臉頰微痛,沉重的雙眼被窗外的強光照的睜不開雙眼,隻能眯著打量。
“沈姨娘,您就別難過了,剛剛老爺請村裏張大夫看過,二小姐是去了,您還得好好的才是啊!”後麵站在婦人身邊的小婢女也傷心似的捏著手帕摸摸臉頰。
“娘,娘!妹妹怎麼了?”
側頭一看還有個大約10歲左右的女孩捱著小丫鬟呢,剛剛被最靠近自己的婦人擋著沒看清。雲邈邈看了看,女孩的打扮倒是精致的很,雖不至於滿頭金釵,卻也是珠花朵朵。一身貼身花邊藍袍幹淨整潔,精巧小臉淡施粉妝,細白頸項掛碧珠,白嫩小手握香娟。此時紅紅的眼眶看起來更是動人了幾分。
正好撞上了雲小曼投去的眼神,她就捂著臉大叫著起來跑出門去了。
這位叫沈姨娘的婦人被那丫頭一驚,抬起頭疑惑的看了看門外又看看一邊的小丫鬟,小丫鬟也不知所以。
雲小曼隻好適時的動動手指提醒二人。這一動,沈姨娘和小丫頭都震驚的盯著她,不一會兒婦人就抱起雲邈邈,道:“小曼,你沒事,太好了,太好了,快,盼珍,快去通知老爺,二小姐沒有死。”
丫鬟直點頭撒腿向跑去。
“來,讓娘看看,我乖女兒哪裏不舒服啊?頭還痛嗎?有沒有什麼想吃的?對啊,你才剛醒還不能吃太多葷腥,一會兒娘煮點稀粥暖暖胃。。”婦人一邊摸摸自己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話,很多都是她自問自答,或者根本不用回答就一直念。雲邈邈聽著這些話昏昏沉沉的大腦終於意識到現在的處境。自己本來已經死了,可是陰差陽錯附身到這個躺在床上的身體裏,名字竟然一樣都叫雲邈邈,眼前的人是娘。若自己開口說不是她女兒一定會被當傻子對待,算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以後也隻有在這另一方天地以她女兒的身份活著吧。反正牛頭馬麵又沒出現。
“娘,我這是怎麼了?”張開嘴生澀的輕喚了聲。
“乖女兒,你從村頭山上摔下來了,都是小東子那些屁崽子們,跳上跳下沒個準頭,你以後啊還是別和他們耍了,他們狗崽子皮厚實摔不爛,你可不行。玩的時候都起哄,出事了沒一個影。這事兒啊,你爹也得說道你的,兩個女娃子,脾性一點也不像,早讓你多親近你大姐,有她一個沾邊的模樣你就沒今天。”婦人說到後麵還有點來氣了,不知道是氣自己還是氣那叫小東子的娃。
“啊呀,夢之,剛剛沒嚇著吧,小曼沒事了,你在這陪陪她,姨娘去煮點粥就來啊,乖。”說著就把一邊的小女孩拉來,又搬個稍好點的凳子放在床邊讓她坐著。才轉身幫小曼耶耶被角輕鬆的走出去。
雲夢之,這是姐姐,姨娘?那她是這個府裏大太太生的了。怪不得穿著大方,看來這裏也是一個尊卑有別的時空。不過,自己現在這幅模樣她也願意陪在床前,看來對自己並無惡意。
雲清流明顯對妹妹剛剛死而複生的事兒還心有餘悸,扯著僵硬的嘴角好不容易笑了一下,白胖的小手摸摸鼻頭,想開口說點什麼消除一時尷尬。眼神遊移一陣,盯著床腳某處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陡然起身,連坐著的凳子都翻倒了,一步一步慢慢退著走出房間,道:“我去喚姨娘,妹妹別怕。”
一時間房間裏就隻有雲小曼一人了,皺著眉頭看了看再次衝出房間的大姐,有點無語,她還真特別。雖然剛剛醒來渾身無力,卻還是不由昏沉著雙眼朝大姐最後看的方向看去。什麼都不能形容現在的心情,直接來一棒子讓我暈過去算了。
有沒有這麼倒黴,剛剛附身到這小小的身體裏,還沒第喘息片刻危險就在眼前了。
約1米長,碗口粗細,通體碧綠,雙眼如紅寶石晶亮,一條青蛇正慢慢遊移至床邊。當然,麵對這樣的青蛇,殺手時的自己簡直不看在眼裏,可是此時連抬起雙手都難的身體,這絕對是致命危險,還不及細想伴隨“呲”一聲,右臂疼痛感傳來,雲小曼立刻暈了過去,而她沒有注意到的是,那條青蛇也化作青煙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