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釋

〔1〕塵喧:塵世的喧鬧。〔2〕唯:語首助詞。先:祖先。尚:尊崇;銅活字本、《叢刊》本等作“養”。恬素:恬淡樸素。〔3〕卜鄰:擇鄰。三徑:見王維《黎拾遺昕裴秀才迪見過秋夜對雨之作》注〔6〕。句謂與隱七結鄰。〔4〕十:銅活字本、《叢刊》本等作“千”。〔5〕粵:語首助詞。推遷:時間的推移變遷。〔6〕“三十”句:《論語·為政》:“三十而立。”句謂年已三十仍未得到仕進的機會。〔7〕書劍:指文武二事。時:時機,時光。〔8〕丘園:指隱居的地方。丘,宋本原作“立”,據銅活字本等改。曰:光陰。暮:晚。謂光陰已很快逝去。〔9〕興:起。自:宋本原作“日”,據顧道洪校本、銅活字本改。多懷:想得很多。〔10〕寡悟:很少想得通。〔11〕衝天:直上高空。鴻鵠:見上詩注〔2〕。〔12〕嗟:慨歎;銅活字本、《叢刊》本等作“羞”。雞鶩(wù)雞鴨。《楚辭·卜居》:“寧與黃鵠比翼乎?將與雞鶩爭食乎?"’〔13〕金馬門:漢代宮門名。武帝時,東方朔、主父偃等皆待詔金馬門。《史記·東方朔傳》:“陸沉於俗,避世金馬門。”“金馬門者,宦者署門也,門傍有金馬,故謂之日金馬門。”句謂無入朝為官的希望。〔4〕勞歌:勞作者之歌。謂隻有在采樵路上唱勞作者之歌了。〔15〕鄉曲:猶鄉裏。〔16〕朝端:朝廷,朝中。〔17〕“誰能”二句:揚雄,字子雲,漢蜀郡成都人。家貧好學,年四十餘,來遊京師,大司馬車騎將軍王音奇其文雅,召以為門下史。“孝成帝時,客有薦雄文似(司馬)相如者,上方郊祀甘泉泰疇、汾陰後土,以求繼嗣,召雄待詔承明之庭。正月,從上甘泉,還奏《甘泉賦》以風”。“歲餘,奏《羽獵賦》,除郎,給事黃門”。事見《漢書·揚雄傳》。二句意謂,誰能為了揚雄而推薦他的《甘泉賦》?蓋以揚雄自況,慨歎無人推薦自己。

夜渡湘水

客舟貪利涉〔1〕,暗裏渡湘川〔2〕。

露氣聞芳杜〔3〕,歌聲識采蓮〔4〕。

榜人投岸火〔5〕,漁子宿潭煙〔6〕。

行侶時相問,涔陽何處邊〔7〕?

題解

湘水,即今湖南湘江。此詩《河嶽英靈集》汲古閣本、毛展校本、《四部叢刊》本作崔國輔詩,然同書之宋刻本作孟浩然詩,又《文苑英華》卷二九一、《全唐詩》亦作孟,且《孟浩然集》宋明諸刻俱收載此詩,故以此詩為崔國輔所作當誤。孟浩然早期(四十歲入京應進士試以前)漫遊過湘、贛、揚州等地,此詩即早期漫遊時所作,具體時間難以確考,姑係此。唐代士人漫遊的風尚甚盛,這對於他們開闊眼界,體驗大自然的美,以及結交幹謁,提高社會聲譽,都很有幫助。本詩寫漫遊中夜渡湘江的所見所感:聞到江邊潮濕的空氣混和著杜若的芳香,聽到遠處傳來少女們悠揚的歌聲,知道她們正采蓮歸來;船工駕著渡船駛向對岸閃爍著燈火的地方,漁夫們泊船、歇宿於夜霧籠罩的水邊。詩歌中間四句從嗅覺、聽覺、視覺三個方麵來寫,出色地勾畫出了一幅煙水空濛的湘江夜景圖。詩歌末二句的設問,流露了詩人初曆湘江的一種新鮮、興奮之感,富有餘味。

注釋

〔1〕利涉:順利渡河。《易·需》:“利涉大川,往有功也。”〔2〕暗裏:黑暗中,夜裏。〔3〕芳杜:芳香的杜若。《楚辭·九歌·湘君》:“采芳洲兮杜若,將以遺兮下女。”杜若,香草名。〔4〕采蓮:南朝歌曲名,為《江南弄》七曲之一。見《樂府詩集》卷五。引《古今樂錄》。此處兼指唱著歌歸來的采蓮女。〔5〕榜人:船工。榜,船。投岸火:指駕船投向對岸有燈火的地方。〔6〕漁子:漁夫。潭(xún):水邊。〔7〕涔(cén)陽:洲渚名。《楚辭·九歌·湘君》:“望涔陽兮極浦,橫大江兮揚靈。”洪興祖補注:“今澧州(今湖南澧縣)有涔陽浦。”涔,原作“潯”,據《英靈集》、《英華》改。

宿武陵即事

川暗夕陽盡,孤舟泊岸初。

嶺猿相叫嘯,潭嶂似空虛〔1〕。

就枕滅明燭〔2〕,扣船聞夜漁〔3〕。

雞鳴問何處,人物是秦餘〔4〕。

題解

詩題宋本作“宿武陽川”,據銅活本、《叢刊》本等改。武陵,在今湖南常德市。相傳陶淵明《桃花源記》中所寫的桃花源即在常德。見王維《桃源行》

題解

即事,謂眼前之事物。作者漫遊吳越時寫的《經七裏灘》說:“五嶽追向子,三湘吊屈平。”可見他遊越之前已遊過三湘。本詩及上詩即作於詩人早期漫遊三湘之時。本詩寫夜宿武陵的觀感,構思巧妙。首二句說天黑下來,船初靠岸,尚不知這是何處。三、四句寫兩岸山林中長嘯的夜猿山穀裏清澈空明的潭水,兩句刻畫出了一個深僻、幽靜而又略帶淒涼的境界。五、六句寫自己滅燭就枕後,聽到了夜漁者的扣船聲;從這個夜色中的勞動場麵,可見詩人所處,是一個真實人間境界,而非世外桃源。這兩句詩起到了驅除淒涼氣氛的作用。最後二句才點出所到之地為武陵,這樣安排可避免平鋪直敘,使詩歌更富有吸引力。結句還令我們想到,武陵這地方民風古樸,如同桃源中人。可見此詩的結尾也和上詩一樣含蘊豐富。

注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