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對於衛家來說,這注定是一個不眠夜。一家人齊聚在客廳,談論今天發生的事情。
“那真是個好孩子。”蘇南幸的眼眶也紅紅的。
“是個堅強的孩子。”衛盛瞿也誇讚,“紀時夏,真的是個不錯的孩子。”
一向活潑的蘇然,今天發生的事故,讓她震驚到了,安靜了一整天。現在緩過勁,她又有了活力。“我們真該好好感謝他的,小叔,今天真應該慶幸有他。”
衛盛群長歎一聲,“是啊,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他抱緊了懷裏的女兒。如果不是有那個男孩,女兒會怎麼樣,他完全不敢去想象。
“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看好蕾蕾。”一說話,林雨艾的眼淚又要流下來了。
衛盛群抽了紙巾給她擦眼淚,“別哭了,今天你哭了很多,傷眼睛。”
“爸爸,對不起,是我的錯。”衛蕾也哽咽。
“事情已經發生了,沒有誰出現生命危險已經是萬幸,就不要在這裏談論誰的責任了。”說話的是十四歲的衛睿。他今天也被那個孩子震撼到了,是什麼樣的勇氣能在那樣的情況下不顧自身安危跑過去救下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呢?
這個……衛睿同學你就高估紀時夏小朋友了。如果不是因為你,他又怎麼會去救她呢?當然,衛睿一輩子也不會知道這個事實的。
“那孩子父母雙亡,如果不是被司徒家帶回去,我們領回家裏養也不錯。”說這話的是衛盛瞿的母親王琴。
“現在那孩子已經是司徒家的人了,你就別想了。”衛軍笑道,“行了,阿瞿、南幸和阿群,你們三個後天就得回部隊了。明天,你們帶上孩子去醫院看下那孩子,打個招呼就回安都吧。阿睿、然然和蕾蕾也得上學去了,明天你們去不了學校,記得打電話去學校請假。雨艾,你留下來,去照顧那孩子。”說是照顧,其實就是陪陪而已。
今天那孩子把全部人都趕回家,還拍拍胸脯說自己能行,用不著讓別人在醫院受罪。
司徒家也為他請了三個護工,24小時輪流看護,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本來衛盛群是想說那護工由他們來請,卻被司徒將群一句,“我會請來皇家禦用護工過來”給噎了回去。
“行了,就這麼定吧。大家睡覺去吧。”王琴揚揚手,示意大家散開。
當晚,衛睿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那個男孩子叫紀時夏,小名貝貝。他很乖,很堅強……也很可愛。
這個時候的衛睿隻是想,他想要這麼一個弟弟。
與此同時的紀時夏,躺在病床上鬱悶死了。司徒將群給他找了3個護工,一人八個小時輪流看護。還真的如他所說是皇家禦用護工!盡職得很,害他想要溜進空間都不敢。隻好乘著護工不注意,從空間裏引出潭水喝。
他也不敢喝太多,要是很快就痊愈,說不定把他請去做實驗什麼的,就太可怕了。他想好了,一個星期一杯潭水,加快痊愈的速度就好了。他現在可謂是三級殘廢啊!好想仰天長歎。
不過,今天見到他了呢。
阿睿。
阿睿今天在病房一句話也沒有說,在旁邊當著旁觀者,這樣的感覺真的讓他有些心酸。
曾經的阿睿,就是他打個噴嚏都要緊張一番的阿睿,已經不在了。
今天見到的阿睿,並不是他愛著的阿睿,而是……衛睿。可是,他們又的確是同一個人,那麼他究竟要不要愛上這個衛睿呢?
思緒飄遠,他想起了上一世他們的相識。
那年,他去冰川城市蘇加城取材。他準備接下來的畫作是以冰天雪地為主題的一個係列畫。
衛睿則是到那裏度假。他剛因為受傷不能再參加任務而神傷,他的堂叔邀請他到公司幫忙,他答應了,並且遞了退伍申請。在申請批下來之前,他告別家人,獨自來到蘇加城度假。
在蘇加城,有座咖啡館,名叫“陽光”。
紀時夏知道這家咖啡館,在夏國安都也有一家。聽說是知名導演葉茗令送給她的好朋友的。後來,葉導演在很多的世界知名旅遊景點開了這麼一家名叫“陽光”的咖啡館。
紀時夏幾乎每到一個知名的旅遊景點,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去找下當地有沒有一家“陽光”。
如其名,“陽光”和一般喜歡用昏暗的燈光顯示溫馨的情調不同,它真的如同有個小太陽一般,亮堂堂的。
進門是門上側的兩個風鈴“叮叮當當”地歡迎他。點了一杯摩卡,走到右側的書房。
是的,所有的“陽光”都一樣,進門的右側有一間書房。書房裏很簡單,整間房間,除了門的位置和屋頂外,都看不到牆,你能看到的就是一整間的書。書架旁邊有幾架梯子,高處的書籍也不怕拿不到。至於空調和換氣窗是裝在一個轉折的地方,不細看,根本看不到。房子中央是麵對麵兩排軟沙發,沙發中央是長長的玻璃桌。壁燈全都有打開,整間房間非常地明亮,明亮到時夏忘記此時已經是夜晚。
屋子裏已經有兩個人,坐在一排沙發的兩側。空氣裏有些飄忽的咖啡香。時夏抽了一本畫冊拿在手裏看,咖啡很快送上來。聞著麵前的咖啡香,濃鬱得醉人。
在他將咖啡喝光的時候,他的身邊坐了一個剛進來的人。時夏側目,外麵應該又下起雪了,因為他的身上還有幾朵沒拍幹淨的雪花,他一坐下,時夏就感覺到一股冷氣。
“你是夏國人?”那個人開口,是疑問句,聽起來卻是肯定的語氣。
“我是。你也是嗎?”在異國他鄉遇到同個祖國的人,總是有些不知名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