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睿知道消息的時候,時夏已經被送進醫院急救。衛盛瞿打電話給蘇然,想讓蘇然去醫院,結果蘇然電話沒打通,故轉打給了衛睿,問他能否請到假。
衛睿聽到消息就懵了,直衝到上司的房間請假。
醫院裏,衛盛群坐在手術室門前,身上還濕黏地沾著時夏的血液。他坐在地上,有些發抖,他沒細看時夏傷到的是哪裏。可是源源不斷的溫熱的血流到衛盛群的身上,衛盛群感覺得到自己極度地恐慌。
他的腦海裏浮現起八年前,那個救了女兒後堅強歡笑的孩子。那個時候自己還想著,這個孩子以後他要當做親生兒子的,要不是他已經是司徒家的人,他會將時夏帶回自己家的。而今,這個孩子再次進了急救室,再次是因為他的家,這次甚至是他自己。
衛盛群的戰友蹲下身,“盛群?去換件衣服吧,洗漱一下。”他又遞給他一瓶牛奶,“你需要吃點東西。”今天早上出任務到安都邊境,午飯還沒來得及吃就接到求援電話。現在都快五點了。
衛盛群推開他的手,搖搖頭,那個孩子還生死未仆,他哪裏有心思吃東西。
衛睿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到的時候時夏已經搶救結束,進了病房。
衛睿在病房門前見到了衛盛群,見到他身上滿色的鮮紅,眥目欲裂。“小叔。時夏呢?”他已經知道是時夏救了自己的叔叔,所以,他很肯定的知道,衛盛群身上的血是時夏的。
衛盛群搓了搓臉,喘著粗氣,“在病房裏,三個小時後可以探視。”
衛睿背靠著牆,順著牆滑下身子,坐在衛盛群的旁邊,“醫生怎麼說?”
衛盛群聽到這裏紅了眼眶,“子彈射中大動脈,失血過多。”他頓了頓,看向衛睿,哽咽說道:“手臂神經斷裂,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完全恢複。如果複建不順利,可能會以後都舉不高手臂了。”
衛睿怔愣著,不敢相信這個消息。
“叔,他是網球選手!”衛睿無法自禁地吼出聲來。
剛好,衛盛群的戰友給衛盛群打包了份晚餐回來,聽到這句話,他不讚同地看著衛睿,“阿睿,這不是你叔的錯!你沒看到當時的情況!如果不是裏麵那個孩子替你叔擋這一槍,你叔必死無疑!”
衛睿看著兩人,話說不出口,其實腦袋也是一片空白。
衛盛群沒錯,如果不是時夏救了他,那麼,自己就會失去一個叔叔。嬸嬸會失去丈夫,蕾蕾會失去爸爸,爺爺奶奶會失去一個兒子,爸爸會失去弟弟。是的,他們應該感謝時夏,時夏是他們全家人的恩人。
可是,時夏,我心好疼。你怎麼能讓自己處於如此危險的境界?你怎麼能讓我如此擔心?
還有,該怎麼辦?如果不能恢複,我們該怎麼賠你的夢想?
我又該如何麵對你?
時夏的身體一向很好,所以,三個小時後探視時間到的時候,衛睿看到時夏已經醒了。
時夏朝著進來的衛睿微微一笑。衛睿的眼眶一瞬間就紅了。衛睿的身後跟著同樣紅著眼眶的衛盛群。
“阿睿,你今天有假期?”時夏覺得自己精神還算不錯。
“你……”衛睿站在床前,頓了頓,“疼嗎?”
“不疼。”時夏搖搖頭,他能感覺到衛睿的難受,這讓他也有些不好受。
“紀時夏。”衛盛群叫他的名字,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感謝?恩情?這些難道就能表達了嗎?
時夏看著衛盛群,他的身上還滿是鮮血幹後的鮮紅,他皺皺眉,“叔叔,你該去換套衣服。”
衛盛群低頭看了下身上衣服,有些無措地抓了抓,點點頭。衛睿看到他的無措,說道,“叔,你去換套衣服。另外,叫醫生過來看下時夏。還有,打電話和蕾蕾還有嬸嬸他們說一下。當時,現場有記者在,嬸嬸她們應該能在電視裏看見你。你得讓他們安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