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並騎兩馬走到我們近前停下,一陣嬌鈴笑聲後那女子道:"爺,想是小山貓遇見大老雕了吧,咱可得躲遠點,別叫撓著。”接著又是一陣嬌笑。
怒!誰是山貓?仗著自個好看就這麼口無遮攔麼?
我惡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看她樣子二十春華,一身裝扮色彩豔麗分外妖嬈,錦翠絲紗下一頭火熱的紅色卷發懶洋洋地貼伏在豐滿的胸前,襯得她紅唇烈焰,膚白如雪。
見我眼神不善,不再理我,把嘴一撇嗤笑一聲道:“爺,咱們走吧。”
馬背上的男子懶懶地“嗯”了一聲,這一聲如午後奶茶,慵散漫漫透著溫熱迷離。我聽他應了一聲並未離去,抬頭瞥了一眼,正好和他視線對上,不由愣了一愣。
有索茗這支長效防疫針我對帥哥美男的免疫能力還是相當高的,能讓我驚豔的少之又少。如果說索茗是君子如蘭,淡雲微雨潤物無聲,那麼眼前此君就是冶豔罌粟妖靡魅惑,耀眼明媚勾人魂魄。
烏金鑲珠絲雲錦外衫鬆鬆散散地掛在身上,前襟微敞,象牙白色胸膛若隱若現,秋香色馬褲淩亂地所在半膝麋鹿皮馬靴裏,雙腳並未踩在馬蹬裏,隻隨意地耷拉在馬肚兩側,這種造型不象縱馬長行的旅者,倒象是剛從脂粉堆裏爬起來的公子哥兒,長夜笙歌不覺醒,醒時春花已爛漫,攜美踏青,披輝自得。
他一頭絳紅色頭發在陽光作用下揮灑著青藍赭紫光暈,幾縷發被微風挑撥到睫前,弄癢了他亂花漸欲迷人眼,他順著風向稍一偏頭微做仰起性感的下頜,飽滿有致的雙唇半吐半露吹拂開留戀臉頰唇角的發梢,見我發怔,噙著一絲顛倒眾生的蠱惑睨著我。
我張張嘴:“阿泥哈賽優。”
其實這不是我心裏話。
此時此刻我心裏大叫:哇,好有型的四十五度角,原來韓星秒殺少女的絕招,此君也會。
他驅馬近了幾步,俯下身來臉貼在馬鬃上對著我,我側目而視,發現原來他的眼瞳也是絳紅色,轉動之間泛滿碎光粼粼,流光溢彩。他的奶茶音醇厚甜膩:“小山貓,要我幫你嗎?”
其實他大可拿起腰間偑劍輕輕一揮即可,非要上來問這一問,說他是紳士風範,照顧女性自尊,不如說他自戀成疾,閑悶挑逗。
不等我說那女子急忙接話道:“爺,這等不入流的貨色是萬萬不配服侍爺的。”
什麼?
病了,
病得還不清!
我咬咬牙搖搖頭又再車邊蹭開,還是不要跟頭腦不清的人糾纏了,神經病殺人是不判死刑的噢。
咦,巧秀的胳膊怎麼不給勁兒,隻我自個兒一上一下的好不費力,喚她幾聲也沒應,這妞兒怎麼了。
男子輕嗬,也不直身,手往馬靴下一探,迎光一道亮閃,身上繩子隨之而落。
我揉揉雙臂略一施禮:“謝公子相救。”然後轉身去拉巧秀準備上車,等我回身看見巧秀的樣子這才明白為什麼剛才她的胳膊象假肢。
巧秀仍然側身站著一副含情脈脈的樣子望著馬上男子,粉麵桃紅嬌俏嫣嫣。
我的天啊,桃花大劫~~~~小妞兒,醒醒吧,這種人你可玩不起。
我死拉活拽把她的魂喚動待要走人,她正了身子倒款款一拜:“奴家謝公子救命大恩。敢問公子高姓大名,小女子必定銘記於心日夜頌德。”聽她這麼說,我也不好再急著走,隻得捺下心來等那人答複。
那人衝著巧秀看著我說了一句話“你叫什麼名字?”也不知是問巧秀還是問我。巧秀羞羞然報上自己的名字,我若不說倒顯得小氣,不過藍歌這名字也不是隨便就能告訴人的。我正琢磨來個什麼名字打發他,抬眼卻見蘇姨娘飛奔而來,忙抬手揮道:“姨娘。”
男子一錯愕,覺的我這名字真真輩大。
他思及間,蘇姨娘已快步護到我們身前,一身煞氣瞪著對麵二人,我見她衣衫齊整,麵色如常該是沒受什麼傷,忙拉拉她衣袖:“姨娘,剛才是這位公子救得我們。”蘇姨娘狐疑地打量下他,衝他抱拳揖了揖。
此時那男子已直了身子,微轉了轉脖頸,勒轉馬頭後來了個回眸一笑說:“小貓,你還欠我一個回答。”然後不管我的結舌,蘇姨娘的瞠目,巧秀的癡呆,大搖大擺地,走了。吼,這一笑真是百媚齊生柳迷鶯嬌啊,真真個禍國殃民的玩意兒。
紅發女子輕蔑的斜視我一眼,小嘴一嘟小腰一扭也隨著去了。
蘇姨娘緊張的拉著我上上下下的看,我知她擔心,忙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跟她仔細說了。她也覺得納悶。剛才圍住她的那些人武功決不是三腳貓的劫匪那麼簡單。她抽得那一鞭子,打頭那人明明能擋開,卻故意顯弱讓她輕敵,那些人隻圍住她並不下狠手。隻拖住她好有人來對付我和巧秀。可也隻是捆住我倆並沒其他。這讓我們百思不得其解。蘇姨娘套上馬車拉著我倆原路折回接上陳伯一路匆忙回家。
---------------------------------
雕楹碧檻八角亭內,一襲青衣憑欄而立。